“明公可否带徐庶往城外一观?”徐庶起身向刘备一拜,恭敬道。
“先生请!”刘备也想见识徐庶的本领,自然应允。
众人出了营帐,来到了晋阳城外的围墙处。
徐庶见到围城的壕沟、围墙,不禁咋舌:“这是何人手笔,竟生生为晋阳城新造了一层外城。”
“自然是飞燕将军的主意。”刘备笑道。
“明公莫不是想围着晋阳,好抽出兵力去取雁门郡?”徐庶笑着看向刘备。
“先生慧眼如炬,一语中的。”张燕咋舌赞道。
“其实也无须这般麻烦,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徐庶与刘备耳语道。
刘备不断颔首,待徐庶献计完,不禁握住徐庶双手:“吾得元直,如鱼得水也!”
“明公过誉了,徐庶不过出主意而已,此计还须诸位将军配合方可成功。”
刘备笑着看向众将:“众将听令,飞燕将军将昔日从袁本初处缴获的衣甲取来,交由精锐军士穿戴好。待三日后,晋阳自破!”
张燕只听懂了要收集军中从袁本初处缴来的衣甲,却不知晋阳城会怎样自破。
其他诸将更是迷惑,只能等待三日后的战果。
三日匆匆而过,张燕收集了近五百套袁军衣甲,交给了刘备。
当夜,晋阳城外喊杀声震天,黑山军仿佛正在交战,营寨四处起火,显然是被突袭了。
太原太守杨终被守城的将士唤到了城墙上,只见城外远处仿佛有人与梁军交战,具体却看不真切。
“府君,莫非是袁本初派兵前来救援?”
“待天明后再作定夺!”杨终最终选择了稳妥的方式应对。
……
喊杀声越来越弱,到了天明之时,却见围城的黑山军营寨竟烧的只剩下一半。
“府君,看那边!”一旁的都尉指着一个方向。
杨终看过去,竟见到了一支约五百人的袁军队伍。
这支队伍似乎战力颇高,被黑山军围住了却且战且退,一路退往晋阳城下。
“站住!来者通名!”
“颍川,徐元直!”
杨终得知了来者身份,思索道:袁本初部下多有颍川之人,想来这位年轻人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开出一道侧门,领魏军进城!”杨终见黑山军尚在围墙之外,便下令迎魏军进城来。
却见这支所谓的魏军在进入城门之时,便借机占住了通道。
“不好!这支魏军是假的!”杨终惊呼道。
然而时间已经迟了,在占住了门洞之后,这支假魏军便有人吹响了集结之号角。
外围的黑山军一听集结号角声,便按照平日里训练的那般,迅速往假魏军处冲去。
杨终见状,便知晓晋阳城已然撑不住了。
杨终走到城楼上,望着脚下蜂拥而入的黑山军,突然有种一跃而下的冲动。
但还未爬上墙垛,便被一人揪了下来。
“哈哈,竟是条大鱼!”张飞那粗豪的声音传出。
……
晋阳城紧闭了近两个月的城门终于再次打开。
刘备只带了三千兵马进城,控制住了晋阳的各处城门,便径直往郡守官寺走去。
要想真正入主太原郡站稳脚跟,官寺的各种籍册乃是重中之重。
“兄长,杨终狗贼我为你擒来啦!”
刘备刚刚抵达官寺门口,后方便传来张飞的嚷嚷声。
刘备回首一看,只见张飞腋下夹着一人,正策马赶来。
“呶,此人便是太原太守杨终!我方才找了几个世家家主辨认过了,哈哈哈!”
杨终被掷在地上,脸部着地,怎一个惨字了得。
“益德擒住了杨使君,怎可如此折辱?”刘备示意左右将杨终扶起。
待左右从人将杨终扶起后,刘备告罪道:“吾弟益德粗人一个,还望杨府君见谅!”
言罢,刘备还向杨终一拜。
杨终脸上鼻血糊了一脸,含糊不清道:“刘使君折煞老夫了,老夫不识真英雄,妄图抵抗,已是死罪。本想一死了之,却为益德将军所救。唉……”
刘备无言,只是让左右将杨终送下去寻大夫疗伤。
“兄长何故如此善待此僚?”张飞不解道。
“你啊你,本以为你带回元直先生,乃是有了长进,没想到还是这般冲动。为兄掌控太原全郡,少不了世家相助。偏偏这太原郡世家豪强一体,无处打压,只能安抚。杨终负隅顽抗,城中世家没有一家是无辜的。如今唯有以杨终为马骨,善待其人,方能安世家之心,徐徐图之。”
“啊,治理需要这么多弯弯绕绕?”张飞挠头,“罢了,我还是做一冲锋陷阵的将军更合我性子,嘿嘿。”
“晋阳既下,益德且将元直先生寻来,为兄有要事与先生商量。”
“好嘞!”张飞翻身上马,寻徐庶去了。
刘备则再度转身,进了太守官寺。
……
徐庶领假魏军占住城门,引大军入城后,便一直站在城楼上远眺。
“元直好兴致啊!我到处寻你不找,没想到你竟在此观景!”张飞那煞风景的大嗓门破坏了此处的宁静。
“明公有事寻我?”徐庶并没有回头,依旧望着城外。
“咦,元直你在看啥?”张飞好奇的探出他的大头,却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益德,你说这世道是否真有轮回之说,秦汉之前乃是战国乱世,如今战国之世再临,也不知会持续多少年。昔日晋国便是在这起家,然而春秋之时,便是再靠北一些,也是水草丰茂之沃土。如今却贫瘠的连五原郡都弃了,也不知明公占了并州还能否重现春秋霸晋之景象。”
张飞虽也读书识字,但却没法与徐庶共情,只好道:“元直的意思莫非是并州不足以为根基之地?”
“正是!并州贫瘠,民少地贫,若想复汉,恐怕还是须与魏王袁本初争夺河北,方有胜机。”
说到这里张飞便有些来气:“当日孔明先生也曾言,若是兄长当时南下荆州,则大有可为,恐怕卧龙、凤雏也皆可收入彀中。如今却只能在这贫瘠之地争来抢去,真是气煞我也。”
徐庶莞尔,劝慰道:“想来明公已在官寺等着庶,你我同去吧。”
张飞当即回转心情:“走走走,同去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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