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兵部侍郎李家嫡女突发恶疾,暴毙了!

    柳眠眠、安宁郡主和王氏去送了“李悦薇”最后一程。

    办完葬礼,李悦薇的母亲同李侍郎和离了。

    原来这世间,孩子才是母亲的枷锁。

    “眠眠,送到此处就可以了,婶娘要走了!前路漫漫,望你如意。

    望有朝一日,朝圣跪见。”李母放开柳眠眠的手。

    从手上退下一个通体雪白的玉镯,戴在柳眠眠手腕上。“这本是一对,留给悦薇做嫁妆的。

    婶娘留一只做念想,一只给你做念想,可好?”

    “好。”柳眠眠从海棠手里接过包裹放在李母手上。“听闻婶娘为了和离,舍了大半的嫁妆。

    穷家富路,望婶娘珍重,这是一些吃食,婶娘不要嫌弃。”

    车队浩浩荡荡的前行,柳眠眠登上自己的马车。“回府吧!”

    海棠紧跟其后,马车里的谢凌渊轻咳一声。

    “王爷?你嗓子疼啊!你不是让奴婢走回去吧?奴婢的腿也是娘生的啊!”

    谢凌渊脸都黑了,“你去坐后面的。”

    后面的?海棠下车,发现后面只有一人一马。

    海棠高喊:“王爷,你挺大个人忽悠人玩儿?后面有个屁马车啊!”

    “上来!”仇久伸出手。

    海棠回过头:“你挺大个人,占老娘便宜吗?要不要脸,你下来。”

    仇久冷哼一声,从马上下来。“小姑娘,没事照照镜子。”

    “老娘,天天照。”海棠一踩马蹬,翻身上马一气呵成。“驾——”

    仇久看着远去的一人一马失笑。“没想到夫人身边还有个小辣椒啊!”

    “夫人,你看!”

    李母探头看去,包裹里除了糕点还有一张张银票。粗粗算下来有万两之多。“有柳家嫡女在,是悦薇和我的福气。”

    老奴仰起头,声音哽咽:“夫人,别把银票哭湿了,快收起来。过了山海关就好了,老太爷就派人来接咱们了。

    咱们就能看见小姐了。”

    天气愈发冷了,晨起时会看见地上的冰。

    一踩就碎,带着冷意。

    猫儿胡同越发的冷,朝廷发了冬菜和炭火银子,一共十六两。

    沈老太太和李招娣拿着银子去买冬菜了。

    小寡妇嗑着瓜子道:“芳芝,洗衣服呢?你婆婆也真是的,那么多儿媳妇就使唤你自己啊?”

    李招娣和钱果儿都是儿媳妇,只有她是奴婢。

    冰冷的凉水,从心到身的凉。

    “呦呦呦!看你手都破口子了。真让人心疼啊!好好的大户人家的大丫鬟不做,上这来受苦。

    值当不?”

    芳芝抬起头,“你不懂,为沈相公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沈相公只是一时低谷,他会出息的。

    我会重新过上以前的生活,会有小丫鬟伺候我的。”

    小寡妇冷哼一声,“呸………想的还挺美!这猫儿胡同住过的状元还少吗?没钱没势,没看哪个能起来。”

    “你,闭嘴!”芳芝恶狠狠道。

    砰的一声,小寡妇关上了大门。“傻缺!”

    芳芝看向门口。

    沈祁已经两日没回来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回来。

    她想去翰林院问问,可是又恐身上的补丁衣服,让沈祁丢脸。

    沈祁在赵绵绵家里,他急切的想见一见她,仿佛只有赵绵绵才能给他带来慰籍。

    明年夏季京城暴雨连连,雨水倒灌,冲出许多蛇虫鼠蚁的尸体。

    一时间京城瘟疫横行。

    沈祁信心满满的写了奏折,关于治理京城排水系统修缮护城河。

    花了银子送到御前,他相信只要皇上看见奏折,他的出头之日就到了。

    哪曾想他上一世的岳父柳尚书突然提出修缮护城河。

    一毛不拔的皇后又掏出十万两白银,三皇子府又掏出三万两银子。

    最后护城河连着京城的排水一同修缮了。

    护城河的水清了,他的努力也清了。

    “祁哥哥,听说冬日宫里会有宫宴,你能带绵绵去吗?宫里是什么样子的?”

    沈祁下意识的回答:“好。”皱着眉又问:“你听谁说的?”

    赵绵绵擦擦手,放下手里的蜜饯。“听秦大人的小厮说的,他前几日来铺子买蜜饯。

    我想着秦大人在翰林院,他能参加宫宴,祁哥哥也一定能参加。”

    上一世,这个时候沈祁已经不在翰林院了。大理寺丞连升两级可谓是风头无两。

    自然可以参加宫宴。

    跟在谢凌渊身后,众人谁不夸他一句年轻有为,叫他一声沈状元。

    沈祁站起身,“绵绵,陪我出去走走。”

    赵绵绵看着桌子上还没做好的蜜饯,有几分犹豫。“祁哥哥,我爹让我把它们做完。”

    沈祁宠溺的一笑:“我去同赵叔说。”

    赵绵绵张张嘴,叹息一声。

    前些日子沈祁在赵眠眠爹那拿了一千两银子,迟迟未还。

    赵父在前院铺子卖蜜饯,他本以为卖了老家的铺子后,来京城享福。

    没成想!到京城还得卖蜜饯。

    “哎呦!沈状元来了?蓬荜生辉。”赵父有几分阴阳怪气。

    赵母轻咳一声。“沈祁来了,快坐快坐。”又吩咐小丫头道:“快给姑爷上茶。”

    “亲家母可好?

    我们这铺子忙,也没空去拜访,等元旦一定去看看她。”

    “岳母不必客气,我今日想带绵绵出去转转。”

    赵母不赞同的摇摇头,“正在修护城河,外面乱糟糟的,听说还冲出了好几具尸体。

    还是………?”看见沈祁黑着的脸,赵母闭上了嘴。

    垂目道:“行,你们去转转吧!早去早回。”

    沈祁“嗯。”了一声,转身回了内院。

    赵母看着沈祁的背影,皱着眉头道:“这沈祁,官威越发的大了,那眼神瘆的慌。

    按理说,他考上状元和绵绵的婚事也该办了。”

    赵父冷哼一声,“哼……他娘又不遣媒婆来,也没得聘礼,还想我倒贴吗?

    想的美。”

    “老爷,士农工商咱们商人地位最低。沈祁是个状元,咱们身份悬殊。

    你就别挑了!

    再说!绵绵的心在他那,你还能拦得住吗?沈祁一表人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要不是有婚约约束,指不定他娶了哪个贵女呢!”

    赵父叹息一声。“拿银子,给他们买处宅子当绵绵的嫁妆吧!冬天来了,婚事抓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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