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耀城某条道路旁,六层楼高的废弃学校宛如一座被时间遗忘的鬼蜮。
教学楼红色墙壁斑驳陆离,大块的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粗糙的砖石结构,好似被剥去皮肤的肌肉纹理。
大门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窗户破碎,铁锈爬满了栏杆。
昔日的朗朗书声早已被死一般的寂静取代,每一寸空间都被落寞与荒芜填满,散发着腐朽之气。
对此,齐绪很是满意:“就在这儿休整一晚吧。”
“咕咕~”
齐绪闻声看向吕言谋,神情疑惑:“出来为什么不带食物?”
“……”吕言谋眼神阴沉,望着对方怀里篮球大的三只活蜗牛:“我要你会给吗?”
“不会。呵呵呵”齐绪把自己逗笑了,心情愉悦万分。
吕言谋眼眸染上了一层寒霜,独特的上扬唇此刻瘪成了一条线,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齐绪拿起一只生龙活虎的大蜗牛,张开嘴。
只见蜗牛的头疯狂摇摆,触角顶端的小眼睛尽显惊恐。
“扑哧”一声,头身分离。
齐绪腾出一只手捧着下巴,以防流淌的粘稠汁水滴的哪都是,加快咀嚼速度。
大块蜗牛肉将他的腮帮子顶的鼓鼓的,好似在吃一大颗黏牙的麦芽糖,嚼一下,顿一顿,把极力从嘴里探出触角用舌卷了回去。
见状,吕言谋的脸更臭了,一点想吃饭的念头都没有。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他拉着驴脸,朝昏暗的教室内张望。
黑板上还留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粉笔字,讲台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细小的尘埃在微弱的月光下肆意飞舞,显然许久都没人来过了。
木板与铁组成的桌椅缺胳膊少腿,横七竖八地躺着。
各种课本散落一地,有的被雨水雪水浸泡得书页粘连,有的被风撕扯得只剩残片。
吕言谋取出打火机深入其中,收集地面上的发霉书本。
“你还抽烟啊?”齐绪闲聊着走到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
“以前吸,早早不喜欢,我就戒了。”
说着,吕言谋像是烟瘾上来了,一如既往地将青草拿出咬在齿间缓解。
他并没有戒彻底,身边人要是有烟,对方铁定会给他让,随身携带火机也是为了蹭烟用。
吕言谋始终保持着不主动要、但不给就抢的理念。
遭人烦,但无人敢表达不满。
他喜欢看别人如丧考妣却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和齐绪之间本该如此,直到后者将他喷的狗血淋头,地位两极反转。
吕言谋默默地点燃课本,搓成一个小火堆,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麻木的脸,“给我一只。”
不能再让齐绪这么拿捏下去了,他决定起码保持微妙的平衡。
无非是蜗牛,又不是没吃过。
“赏你。”齐绪把蜗牛头蛮横地塞进螺口,掌心抵住使劲摇晃,晃晕后丢进火堆中,第二只亦是如此。
他伸手拖过一张桌子,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展示空手劈桌板秘技,将木板捏得差不多碎,抛入火焰加燃料。
吕言谋闭上眼,沉闷地深深吸了口气,接着从胸腔里缓缓吐出。
请问,怎么跟这种怪物保持平衡?
“早早是你女朋友名字?”齐绪闲来无事,便想动动嘴皮子。
不然气氛太安静,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让他很不自在。
别人就罢了,这头骚驴不得不防。
吕言谋挨着齐绪坐下:“名字很可爱吧。她漂亮,聪慧,眼睛大大的,十分灵动。”
齐绪不动声色地往墙角挪了挪,摆明了疏离,潜意识台词,‘别挨老子’。
吕言谋深知齐绪不痛快,故意紧随而去,语气变得格外柔和。
“她喜欢玩贝壳,把它们堆成小城堡,然后推倒。”
“你肯定会觉得无聊,但我认为很有意思,天真烂漫指的就是她,像个小孩子一样。”
齐绪额头顶着墙壁,躲开喷在脸颊的陌生鼻息,刻薄道:“带她去医院检查过没,可能低智。”
吕言谋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早早喜欢探索新的事物,擅长在群体中建立社交关系,是个灵魂有趣的贤内助。”
他握住齐绪后脖,竖起食指搔动碎发,一刮一挑的愚弄。
“我们之间最爱玩的游戏叫捉迷藏,我总是找不到她,她藏得非常完美。”
齐绪攥起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眸中有风暴在酝酿。
吕言谋瞄了眼,视若罔闻:“早早睡着时犹如童话里的白雪公主。你知道白雪吧,她的皮肤很白,很软,像你”
“你在动我一下我就把你曰了。”
“”吕言谋呆呆地微启双唇。
齐绪:“认真的。”
吕言谋几个后跳拉开距离,故作镇定:“我跟你开玩笑的,至于么。”
齐绪冷着脸扯了下领口:“她多大了。”
吕言谋笑了起来:“三岁,别看年纪小,很快就长大了。”
“嗯。”齐绪沉默地抄起一根尖头铁棍。
“早早是北大洋巨型章鱼,能长好大好大,目前已知的有九米。”
“……”这下轮到齐绪沉默了。
怎么说呢说不了。
人无法形容自己从未见过的无法形容。
当然如果是真女孩,畜生没跑,但那是只章鱼嗯章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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