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最终还是抬手把卧房门关了。
并没有冲动的去找老夫人问问怎么回事?
她像回到家一般简单收拾一下就上了床。
躺在这张外形看着熟悉,但无论从柔软舒适度,以及气味等都极其陌生的床上。
她的思绪繁杂!
不知自己默认成为老夫人的女儿是否正确?
不知贪婪的自己还对分手的李想抱着想要获取幸福的愿望是否正确?
更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愿意成全老夫人与父亲之间的好事?
……
很想找一个人帮她梳理一下。
她把自己今天的所有遭遇事情都一股脑的用文字形式发给了神秘。
洋洋洒洒的就像是书写了近千字的小论文一般。
只是今晚的神秘真的很神秘!
一直没有给她做任何回应。
不过,她对神秘的宽容远胜于李想。
所以并没有对此生出一丝怨气。
甚是在为神秘找了一个令她满意的绝佳理由。
即,神秘一定因为临时有了加班任务。
所以今晚到现在还没有回到家中。
她还为此心中默默为神秘担忧着。
希望神秘别只想着工作。
从而忘记了按时吃饭。
为了工作把身体搞垮了可不值当。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对喜欢在乎之人的容忍度一向非常高。
所以才会自洽的为对方着想。
还好!
当张玲把憋在心里的话都用文字说了出来。
不管神秘什么时候会看到?
她坚信他迟早会看到的。
他一定会怀着真诚而认真的心态对待她的倾诉。
然后会给她一个期待已久的满意答案。
至此。
她繁杂的内心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兴奋的眼皮也感到了疲惫才互相挨靠在一起。
本以为她就此可以一觉睡到天明。
她的门口却意外的响起一个女人的呼喊声:
“漆雕哲,你怎么就躺在这里了?快醒醒,你可千万别吓我。我可不能没有你……”
紧接着门口先后传来开门声。
以及巫曼、小秦等人的聚在她门口的吵闹声。
张玲极度不情愿的从床上猛然起身嘟囔着说:
“这还要不要人睡觉啊?偏偏要在我的门口吵吵。吵吵啥呢都……”
大概她实在是不愿意听到有关漆雕哲的任何事情吧。
所以她有点烦躁的一直碎碎念到了门口。
也许是母女俩有着特殊的心灵感应。
一同打开了房间的门,几乎同时开口问:
“都不睡觉在门口吵吵什么呢?”
不过,除去躺在成静怀里的漆雕哲。
所有人目光都最终汇聚到了老夫人那里。
宁妈妈迅速来到老夫人身边想要开始解释具体情况。
老夫人则冲着张玲微微一笑。
对张玲来说,这一笑就像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叫张玲别担忧,老夫人定会站在她这边的。
成静却抢先以哀伤的哭腔诉说道:
“姑妈,你可要替我做主啊!你瞧,我男朋友漆雕哲,怎么就晕倒在张玲房间门口了?”
这话说的绝对有水平。
漆雕哲一个成年人突然昏睡在一个未婚女性的房间门口。
成静反过来想逼问着向张玲要说法。
这是打算向她的姑妈指认张玲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仿佛都在静静的等待老夫人给出一个准确处理意见。
老夫人一脸严肃的扫视了一圈。
当目光最终落在了张玲身上时就展露出欣喜的笑容走了过去。
这时候不知谁窃窃私语的问了一句:
“老夫人,这是要干嘛?”
同样疑惑的张玲并没有听到回答。
而躺在成静怀里的漆雕哲就像是一直在等待老夫人过去似的。
恰巧就当着众人的面睁开了眼睛。
成静更是高兴的大喊了一句:
“太好了!漆雕哲,你终于醒了。快,快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了?”
漆雕哲用那劫后重生的眼神深情的望着成静。
然后,用无尽后悔的语气对成静先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表达一时间让包括成静在内的所有人都懵了。
成静极尽焦急的问:
“漆雕哲,你别吓我!干嘛突然对我说对不起啊?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最爱你的。”
漆雕哲并没有立刻直面回答这个问题。
而他也是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众人。
一切都像是计划好的环视轨迹。
因为他的目光也同老夫人一样。
最终落在张玲的身上。
不同的是当漆雕哲看到张玲的一瞬间面容表情就复杂了起来。
有惊讶,有窃喜,有恐惧……
最终抬起了他颤颤巍巍的胳膊指着张玲,并用极尽幽怨的语气说:
“张玲,你好狠毒!亏我以前那么的爱你……”
话还没有说完,漆雕哲面部肌肉痛苦的抽搐着。
成静抬头用愤恨的目光瞪看了一眼张玲。
这都是因为漆雕哲直到现在还当着她的面向张玲表达爱意。
张玲心中一紧。
先是冷笑了一声。
漠视了在场所有人异样的目光。
淡然的摆出一副看戏的表情继续看漆雕哲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说实话,张玲目前并没有看明白漆雕哲的用意。
而恋爱脑十足的成静又继续摇晃着漆雕哲的身体急切的追问:
“漆雕哲,她怎么你了?你倒是快说啊!放心,我定会让姑妈为你做主的。”
漆雕哲看似艰难的吞吞吐吐道:
“她,她给我喝的水有……问题。”
话音刚落,漆雕哲便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任凭成静再怎么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
张玲这才渐渐的意识到这是在故意诬陷。
她刚下意识的张嘴否定自己从未给漆雕哲水喝。
但说了几个字之后又觉得解释太多余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此时!
那个一直与张玲姐妹情深的巫曼下意识的拉开了一点距离。
然后,小秦、宁妈妈等人用异样的目光审视着张玲。
唯独只有老夫人主动移步继续向张玲走了过去。
像之前一见面一般把张玲的手捧在手心。
同时,微笑着安慰道:
“别怕,别怕,孩子别怕。不管何时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坚定的相信着你。我的好孩子。”
成静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姑妈”让老夫人赶快帮忙找医生。
老夫人应该是被成静吵到了。
非常生气的跺脚大喊了一声“安静”。
并威胁成静要是不安静下来。
老夫人定然会叫人把她与漆雕哲都丢到屋外去。
成静这才恢复了一点理智。
一脸幽怨与委屈的看着老夫人说:
“姑妈,我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小静啊!现在怎么能偏袒一个外人说话呢?我男朋友漆雕哲他……”
成静想打感情牌。
让老夫人看在她这个侄女的份上惩治张玲。
“我叫你安静没听到吗?”
老夫人言语犀利的打断了成静的哭诉。
成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心想她才是姑妈的亲侄女啊。
她的姑妈怎么感觉在向着张玲说话呢?
成静没有醒过神就看到姑妈,接着又漠然的看了一眼,躺在她怀里的漆雕哲说:
“他只是睡着了而已。找什么医生?宁妈妈!”
宁妈妈最是懂得老夫人的心思。
立刻招呼着让巫曼、司机等人帮忙。
一起把躺在张玲门口的漆雕哲拖回到了成静的房间。
成静就是心中有再多的不情愿。
也只能暂时压制在心中。
悄悄的跟随着宁妈妈她们一起回房照顾漆雕哲。
张玲依偎在老夫人的怀里。
在看着她们消失在视线中后才有些担忧的轻声问:
“那个……漆雕哲真的只是睡着了吗?”
张玲之所以这么问。
因为隐约听到有人猜测说漆雕哲是被她毒晕了。
她是可以肯定自己确实没有做过下毒的事情。
但看着漆雕哲发紫的嘴唇。
感觉确实如有人猜测的那般。
漆雕哲是被人毒晕的。
显然,成静深信了有人说的言论。
所以最后看张玲的眼神中充满极致的仇恨。
老夫人笑着像安慰小孩子一般抚摸着张玲的头发说:
“傻孩子,这方面你还是太单纯了。不知人心险恶。放心,妈妈看人多年,从来都没有看错过。他真的只是单纯的睡着了。”
现在又听到老夫人这么说话。
张玲一时间还真不知该相信谁了?
不过,她投入到老夫人的怀抱里确实感受到了无比的心安。
也因此张玲更愿意相信老夫人说的。
漆雕哲只是单纯的睡着了而已。
翌日清晨。
张玲昨晚可能太困的原因。
加上老夫人的怀里有着足够的温暖与安全感。
所以她最后应该直接熟睡在老夫人的怀里了。
她一觉醒来感觉心情无比的愉悦。
因为昨晚她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她梦见自己与母亲在梦里相见了。
母亲的容貌竟和老夫人长得一般无二。
她更是激动的抱着母亲不停的叫着“妈妈”。
那是要把她积攒了三十多年来的所有“妈妈”都要一次性的叫完。
而母亲一直不厌其烦的应承着。
梦中母亲还亲切的向她保证这次回来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只要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叫一声“妈妈”。
妈妈就会毫不犹豫的出现在她的身边。
为她排忧解难。
许是梦境之中张玲已经彻底的学会了叫妈妈。
所以她出门凑巧遇到了老夫人,趁着走廊没有外人在,她竟自然的叫了一声“妈妈”。
张玲回想起昨晚老夫人迫切希望她叫一声“妈妈”的场景。
她觉得老夫人一定会激动的流下热泪。
可是现在看着老夫人的反应。
就像是对她这突如其来的“妈妈”早已经习惯了。
老夫人只是微笑着点头说:
“早餐已经好了。走,随妈妈一起吃早餐去。”
为何说老夫人已经习惯了?
那是因为张玲叫“妈妈”梦境已经真实发生过了。
她依偎在老夫人的怀里一直通过梦话的方式叫着“妈妈”。
所以老夫人心中虽然还是喜悦的。
但早已经没有昨晚那般异常喜悦的感觉了。
张玲来到老夫人的身边,非常疑惑的轻声问:
“妈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所以才让你后悔认我这个女儿了。”
此刻的张玲。
似乎有些理解小豆子的担忧了。
竟如小豆子一般也在担忧老夫人不认她这个女儿。
因为她如小豆子一般都在贪恋昨晚有妈妈时的幸福感觉。
老夫人像昨天一样抓起张玲的手安慰说:
“没有啊!我的傻闺女,你为何会有这么一问?”
张玲解释说:
“可当我叫你妈妈的时候,看到妈妈你好像并不开心的样子。”
“我很开心啊!”
老夫人说话间刻意的冲着张玲笑眯眯的笑了一会儿。
此时。
宁妈妈正好迎了过来问了一句:
“玲小姐,早安!”
老夫人这才立刻收敛笑意的说:
“宁妈妈,早餐准备好了吗?”
宁妈妈点头微笑着说:
“我正打算专程过去请玲小姐出来用餐呢。”
张玲意欲要离开的笑着说:
“要不我帮忙去叫其他出来吃早餐吧。”
老夫人一把拉住想要去叫人的张玲说:
“不用!她们昨晚都打过招呼了。说不打算出来吃早餐的。走吧。她们不吃,我们母女俩吃。正好没有人打扰。”
张玲的心中竟有一丝窃喜的说:
“哦,好吧。”
乍一听这些话张玲一般会认为巫曼她们都是一些好懒床不愿吃早餐的人。
可实际上是老夫人吩咐宁妈妈通知了她们。
叫她们早餐不要出来吃。
宁妈妈会亲自把早餐送到她们房间里。
老夫人目的自然是不愿意有人出来打扰她们母女的二人世界。
当然。
这种没有外人打扰的用餐环境也是张玲所期待的。
那样她可以接着毫无顾忌的享受来自老夫人的母爱了。
二人携手向餐桌而去。
宁妈妈瞧着她们的背影有几分像说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要不是老夫人的呼唤。
宁妈妈都还羡慕的继续站在原地望着。
来到餐桌。
老夫人看到餐桌上相对的餐具摆放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宁妈妈,玲玲是家人,都说了像平常人家摆放餐具就行。你怎么就记不住呢?搞得就像是接待重要贵宾似的。”
宁妈妈一脸惭愧的想要解释自己一时间忙忘记了。
张玲明白老夫人的意图,笑着替宁妈妈解围,快步向摆放较远的餐具而去说:
“没事没事。把餐具换一个位置而已。何必劳烦宁妈妈呢?我自己也能来。”
宁妈妈就像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似的。
着急慌忙的抢先一步拿起餐具。
惊恐的脸上堆砌着几分笑意说:
“我来我来。玲小姐,你千万别上手。还是让我来。”
宁妈妈的反应就像是她若真的亲子挪了餐具。
那么宁妈妈就很有可能被老夫人勒令立刻卷铺盖走人了。
张玲也没有敢与宁妈妈抢着挪餐具了。
这件事让张玲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因为她的出现给别人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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