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阻止恐怕是力所不能及了。
苏国珲动手前,魏宣刚好从婴儿房里走了出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眼疾手快地拉了苏绾一把:“小心!”
烟灰缸擦着苏绾的脸划了过去,在她身旁的地上摔的粉碎。
尽管魏宣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可苏绾的脸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擦破了一些,留下了一道伤痕。
苏绾觉得自己的心,就和那个烟灰缸一样,碎成齑粉。
这是可笑,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她的父亲,却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败类!
“苏总,这二小姐毕竟也是你的女儿,你这下手也未免太狠了。难道就因为二小姐说了公道话,是你们苏家唯一的明理人么?”
有人看不过去,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语气里对苏国珲是显而易见的不屑。
魏宣扶着苏绾,将她牢牢护住,语气不善。
“这件事原本就和苏绾没有任何关系,今天我在这,谁都别想动她。”
说完他直接拉着苏绾朝门口走去。
苏国珲的咒骂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想要将苏绾剥皮拆骨的恨意。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这个祸害降生!白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白眼狼!”
“你给老子滚出去!从今天开始,永远都不许再进我苏家的门!你跟你那个妈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人!”
苏绾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面无表情,唯独目光中充满鄙夷。
“当初管不住自己色心,主动招惹我妈的人是你自己,如果你严于律己,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你说你不愿意让我降生,你又有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愿意成为你们苏家的人?”
“好处占尽的人是你,推卸责任的人也是你,合着这全天下的好处都该被你一个人占尽了呗?”
“苏国珲,你就是个人渣,你这辈子枉为人,心思龌龊,手段肮脏,你虚伪至极!”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缓缓地飘散在空气中,苏绾转身,跟着魏宣离开了苏家的别墅。
不知何时竟飘起了小雨。
雨丝如同一层薄雾,轻轻浅浅地落到了她的头发上,将她的发丝打的有些湿润。
有水汽浸染了她的伤口,痛彻心扉。
魏宣帮她叫了车,担心地看着她的脸:“你自己可以吗?我现在暂时还不能离开,没办法送你。”
苏绾抬手拢了拢她的长发,心中满怀愧疚,低着头不敢看他。
“魏宣,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不等她说完,魏宣便开口打断了她。
“苏绾,这件事你没有任何错,知道吗?”
“当初你已经尽你所能地提醒过我了,是我自己心软,一念之差,才让自己陷入了如今的境地,与你无关。”
“你不需要为了这件事有任何的自责和内疚,我从来没觉得你有哪里对不起我。”
苏绾抬起头看向他,视线有些模糊:“那你接下来打算你怎么办?”
“苏家不会那么轻易同意让你跟苏晴离婚的,而且,也必然不会同意魏家曝光苏晴的丑闻。”
苏绾今天的到来,算是将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扒的干干净净了。
她看着魏宣,难掩歉意:“魏宣,对不起,我今天过来不是来捣乱的。”
“我妈今天被苏国珲的人给打了,险些连命都没了。”
“我过来,只是为了解决我跟他们之间的恩怨,没想到你家的人会在这里。”
魏宣有些无语,叹了口气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做人要自私一点知道吗。”
“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你还有空关心这些?”
“你赶紧去医院先把伤口处理好,你是个女孩子,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万一在脸上落下了疤可怎么办。”
“我是个大男人,这点事我还是可以自己解决的,你放心吧。”
“我不想惹事,但是也并不怕事。这祸虽然是我自己闯出来的,但我自己也能想办法止损。”
“你呢,当务之急是好好照顾自己,别操心这些了。等我空闲下来,我就联系你。”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苏绾知道,这个过程必然是艰辛的。
魏宣就是心太软了,他太过善良了。
如果他跟墨璟琛一样,冷漠一点,狠绝一点,便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忽然有点明白墨璟琛了。
他的种种行为,或许只是因为身处在那个位置,周边的环境不允许他善良。
他所有的狠厉,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但这个想法,也不过就是一瞬而已,她恐怕永远也无法真正的认同。
车子很快就到了,魏宣帮她拉开车门,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目送她离开。
打架是个力气活,苏绾上了车整个人松弛下来,才感觉到疲惫席卷而来。
她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
迷迷糊糊之间,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她打开看了一眼,是魏宣给她转账的消息。
魏宣怕她钱不够用,直接给她转了十万,叮嘱她好好看医生。
还让她用这笔钱带宋淑雅好好检查一下,剩下的就给宋淑雅买点东西,算是他的孝心了。
因为是直接转到账户的钱,苏绾没办法拒收。
但她也没想用这笔钱。
只能先放在卡里,回头找个机会再还给魏宣吧。
苏绾没回消息,怕打扰他办事,而魏宣也没再发新的消息过来。
就在苏绾准备闭上眼睛继续小憩的时候。
她的手机弹出了一条推送,吸引了她的视线。
推送的内容是一句话,莫名地让她产生了共鸣。
这句话是法学教授罗翔随笔集里的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请你务必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万次,毫不犹豫地救自己于这世间水火。】
从前苏绾不是那么理解这句话,如今却是感同身受。
……
墨璟琛今晚跟z市这边几个大家族年轻一辈的未来当家人组了局。
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基本都到了要继承家业的时候。
凑在一起,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
几人拿出扑克牌玩起了斗地主。
一边打着,一边从各自家里的老顽固一路说到了生意场上那些阴险狡诈的老六。
国粹输出的那叫一个溜。
墨璟琛就那么听着,时不时地发出两个音节算是附和。
最后一把,以墨璟琛的王炸作为收场。
几个人都没少输,摇头起身:“打不过打不过,溜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你说这生意做不过你就算了,打牌也打不过,你也太不给哥几个留了面子了。”
有人附和着:“这人跟人自己不同,璟琛这种就属于天之骄子,他干什么都是那个第一,比不了的。”
墨镜成从他们手中把卡收走,一点都不客气:“是你们说要打牌的,可不是我提议的,这些我就当学费了。”
“哎~你这人……这也太伤害我们的自尊心了吧!”
几人纷纷向他投来鄙视的目光,墨璟琛只当没看到,理直气壮地将卡收进了口袋。
时间不早了,四个人一起从高端私人会所里走了出来,各自回家。
墨璟琛的手机一直闪个不停,提示着他有新的消息进来。
他看都懒得看,直接上了车,将手机丢到一旁。
发动车子,刚开出去没几公里,墨璟琛便被路边的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路边的石墩子上坐着一个人,瘦瘦小小的,耷拉着脑袋,隔着好几米都能感受到她那阴翳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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