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会儿街上很清静，没什么人，只偶尔有几辆车从主路上疾驰而过。
后座的车门依旧锁着，苏绾只能再次坐进了他的副驾。
车里依旧是他身上那淡淡的木质香调的香水味，清冷凛冽。
苏绾坐立难安。
他的车，她坐了不知道多少次，但以这样的心情坐在这里，倒还真的是头一次。
墨璟琛没再说话，也没再问她任何问题。
他系好安全带，直接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快地冲了出去。
原本十几分钟的路，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车子再次停下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幢别墅的门口。
苏绾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墨璟琛已经先一步下车，绕到副驾打开了车门。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苏绾的手就往里走，苏绾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别墅客厅的灯亮着，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车蕊涵听到门外的动静，直接光着脚跑到门口迎接他。
“璟琛，你终于回来了！我……”
门打开，在她看到门外的两人时，直接僵在了原地。
墨璟琛没给她问任何问题的机会，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
直接扯着苏绾的手，一路上了楼。
苏绾的一路推拒，可在如此悬殊的力量差异面前，她只有服从的份儿。
车蕊涵站在原地，手依旧悬在半空中，保持着伸向墨璟琛的姿势，可身体却逐渐冰冷。
楼上卧室的门‘砰’地一声关闭，伴随着苏绾的惊呼声。
车蕊涵只觉得刺耳无比，直接红了眼眶。
她虽然刚毕业不久，但是对于男女之事并不是毫无经验。
墨璟琛与苏绾之间的状态，实在算不上清白，任谁看了都知道两人之间绝对有事。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墨璟琛，她在他眼中看到的，是从未见过的执拗。
苏绾被墨璟琛扔到床上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来，飞快地往后退去，缩在床头的一个角落，跟他保持着距离。
墨璟琛已经将腰带扯下来，丢到了一边。
他看着她，一步步地朝她逼近着。
苏绾随着他的动作，也慢慢地往一旁移动，始终跟他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墨璟琛，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强迫我，我一定会报警的，你这是犯法！”
男人嗤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把将她拉过来，压在身下，让她动弹不得。
苏绾连踢带踹，不管不顾地拼命挣扎着。
她这会儿已经开始害怕了，拢紧自己的外套死不撒手，白皙的小脸上挂着薄薄的泪珠。
她大口地喘着气，眼中写满了恐惧。
墨璟琛扣住她的双手举过她的头顶，不准她再乱动。
他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暗沉，仿佛看不见底的幽潭。
他的气息阴冷可怖，如果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苏绾第一次见到了她认知以外的墨璟琛，这样的他，充满阴翳，冷到了骨子里。
可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往日的温柔才是面具。
苏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的情况，她越是自乱阵脚就会越危险。
她只有淡定，才能寻找机会，让自己摆脱困境。
现在没人能帮她，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刚好开口，墨璟琛却先她一步，截住了她。
“你就这么想让我万劫不复吗？搞垮了我，你就会开心了？”
墨璟琛的语气很平静，至少苏绾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
他那双狭长的眸定定地看着她，有她看不懂的感情在缓缓流动。
苏绾有些看不透他，也猜不到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其实，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看透过他，以前也好，现在也罢，都一样。
墨璟琛这个人仿佛永远都笼罩在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温柔缱绻是他，不择手段也是他，苏绾分不出哪个是真的。
对于他的问题，苏绾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从她的行为看来，或许是的，她就是想搞垮他。
可是她的内心偏偏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或许她想过要报复他，却从来没想过真的让他万劫不复。
墨璟琛就这么静静地凝望着她，目光不曾移开片刻。
苏绾也凝望着他，眼中的情绪同样复杂。
她的目光中有恐惧，有愠怒，有隐忍，还有一些什么，别她很好的藏在了最深处。
忽然，她扬起唇角，笑了。
那笑容如同一只翩跹的蝶，轻轻落在她的唇畔。
“你觉得呢？”
她粉嘟嘟的唇一张一合，反问于他。
她笑的突兀，却让墨璟琛的脸瞬间便沉了下来。
他直起身，坐到床边，摸出一根烟点上。
他只抽了一口，便将烟夹在指尖，任由它慢慢燃烧。
灰屑散落，掉在他昂贵的皮鞋上。
良久后，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苏绾的眼神带着三分失落，和一些不明朗的思绪。
“你恨我。”
虽然语气是陈述，可苏绾分明听出了那几分疑问的味道。
“我难道不该恨你吗？”
她看着他，缓缓开口。
“旁人的事暂且不提，只说你我之间。你利用我对你的担心，借刀杀人，让我在毫无选择的情况下帮你对付墨永安。”
“你屡次纵容池露威胁恐吓我，纵容她肆无忌惮地对我出手。”
“从初见到最后，你对我从来都没有过半分真心，桩桩件件，都是利用。”
“这样的你，我难道不该恨吗？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没什么值得宽恕的。”
苏绾憋了那么久的不甘和委屈，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
她整个人都因为气愤而轻轻颤抖着。
“墨璟琛，之前你就不断利用我的感情，来达到你的目的。”
“如今你又想让我帮你对付郭耀坤，你让我帮你从他手里拿到对你有利的证据。”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次我又会遭遇到怎样的危险呢？”
“墨璟琛，你这个人，没有心。所以都拿你一次又一次践踏别人的真心时，你恐怕连一丝愧疚都不曾有过吧？”
“或许在你眼中，我苏绾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个可以任人践踏的卑微野草。”
“你需要我，便正眼看我两眼，不需要了，可以随时弃如敝履。”
“但是卑贱如我，也是有尊严的。”
“我曾经愿意委身于你，是我心甘情愿，哪怕我看错了人，也与人无尤。”
“可现在，我告诉你，我不愿意。我同样有权利对你说不。”
“你要是执意强迫我，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屈服于你。”
苏绾因为激动，心脏狂跳不止，气息急促，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但脸上却满是坚韧与倔强，看来今天是宁可鱼死网破，也绝不肯向他低头了。
墨璟琛静静地看着她，听她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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