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一起,那也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可是,我想要的是长长久久的相伴,我不想陪你玩。”
苏绾低着头,没有看他。
但是并不难想象陈潜此时此刻的心情。
同时,她又很清楚,她说的都是无法逃避的事实,是横在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阻碍。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陈潜看了一眼,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人语速很快,似乎遇到了什么急事。
苏绾听到了很多医学专用术语,想来这通电话应该是与刚刚的那辆救护车有关。
陈潜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他举着电话,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就下了车。
他快步朝着急诊的方向走去,车钥匙还留在车上,都没来得及拔下来。
苏绾又一个人在车上安静地呆了一会儿,随后将车钥匙拔下来,下车离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如此失态,跟陈潜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她不该将自己的情绪尽数发泄到他身上的。
原本他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该承受这些。
原本有些话,她就不该说,更何况,她在情绪激动之下,这些话中还夹杂了一些违心的话。
说的时候或许无心,却难免伤人。
可有些话,她确实真心的。
陈潜他该有更好的选择,不应该再在她身上耗费无谓的时间与精力。
她不过就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而如今,她这摊烂泥都快成淤泥了,又何苦让他泥足深陷。
与她沾上关系,是祸非福,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看看刘尧,难道还不清楚吗,她不想陈潜再步刘尧的后尘。
她原本也只是想出来散散心而已,估算着时间,宋淑雅病房里的那个男人此时应该已经离开了,苏绾这才往回走去。
她回到病房的时候,宋淑雅正在剥着柚子,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看到她回来了,连忙招呼着她坐下,将一瓣柚子递到她面前,问她要不要吃。
苏绾心中天人交战,思虑良久,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索性先接过了宋淑雅递来的柚子,将桌上的小垃圾桶拉到面前,慢慢地剥着,随后将果肉塞进了嘴里。
说来也是真的巧,郭耀坤偏偏在这个时候给她发来了消息。
她与墨璟琛闹翻了的事,郭耀坤应该是还不知道,还在一心追问着她进展的如何了。
“谁啊?”
宋淑雅抻长了脖子,一脸八卦地朝着她看了过来。
苏绾没急着回答她,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故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也不认识,对方说自己姓郭,想要和我谈一谈,不知道是什么事。”
宋淑雅闻言,手里的柚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她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宋淑雅此刻的慌乱与苏绾的淡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绾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仿佛已经洞穿了一切。
“你这是怎么了?”
苏绾满目平静,却还是故意开口问道。
宋淑雅的眼神明显在躲避着她:“没事,我就是手滑了一下。这好好的柚子,可惜了。”
“既然是不认识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好,你听妈的,赶紧把这个人删了吧。”
“谁知道他要图某些什么,当心别被人骗了。”
苏绾收起手机,目光定定地落到了她身上:“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你在害怕什么?”
宋淑雅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能害怕什么,我不过就是……”
话说到一半,宋淑雅终于意识到了苏绾不太对劲。
她虽然看似是在询问她,可她的目光中却并没有半分疑问。
宋淑雅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刚刚是不是在外面?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郭耀霖是谁?”
苏绾没接她的话,不答反问,声音阴沉,目光逐渐冰冷。
“他谁都不是!我不管你今天听到了什么,你最好通通忘掉,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宋淑雅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
“妈!”
苏绾也同样歇斯底里地冲着她叫喊了起来。
她这一嗓子倒是把宋淑雅吓了一跳,因为她长这么大以来,极少有情绪如此外放的时候。
她一把拉住宋淑雅的胳膊,只觉得有些话如鲠在喉,说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片刻后,她才努力将自己的情绪压下,缓慢地开口。
“如果我今天不是刚好赶上了,这些事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早些告诉我,这么多年,我又何苦一天天的看着苏国珲的脸色度日?”
“如果我早知道我跟他根本就毫无关系,我这么多年又为什么要如此忍气吞声,我的日子又怎么会过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苏绾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仿佛将这么多年心中的委屈与不甘,都尽数发泄了出来。
“你倒是说说看,当初到底为什么非要找苏国珲不可?郭家不认我们便不认,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自己好好过日子就不行吗?”
“你为了满足你的欲望,将我置于何地?”
“如果不是因为苏国珲,我又怎么会被平白无故地诬陷了两年,还丧失了生育能力,留下了终身无法弥补的遗憾!”
“从小到大,我一路被苏晴欺负,永远都得看别人的脸色过活,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唾骂我是私生女!”
“你有没有想过,这二十多年,我又是怎么过来的!”
她顶着这见不得人的骂名,被人诟病了二十多年,她无法释怀!
宋淑雅此刻的心情也不比苏绾好多少,心里也是憋着一股子无名火,没有地方发泄。
“我不找苏国珲还能怎么办!带着你去沿街乞讨吗?还是让你跟着我一起饿死?”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如今能有这样的成就,都是你妈我的功劳!”
“如果不是我为你筹谋,你现在就是一个穷人家的丫头罢了,说不定连大学都读不上,早早地就得去嫁人生子补贴家用!”
“你想学什么艺术,恐怕连机会都不会有,你又何来如今这么安稳的生活!”
“是,你说的没错。也许那样我现在确实不会有这么好的物质生活,可最起码我是一个健全的人!”
“我不会总在意别人在议论我什么,更不会沦落到生不了孩子……”
两个人吵得很凶,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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