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宸衍眼前骤然一片黑暗,时星温暖柔软的掌心贴着他的眼,他心却莫名凉了一截。

    虽说他自己也已经结婚了,有了深爱的人。

    可眼睁睁看着曾经深爱的父母闹成现在这样,也不能说,丝毫触动也无。

    唇角轻抿,好几秒他才艰涩出声:“为什么不能看?”

    时星皱眉望着花房里。

    刚才正好看过去,见到花房里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身,薄晋然的手搂在陆甜腰上,两人靠得很近。

    她下意识就怕祁宸衍看见难受,所以条件反射遮了他的眼。

    可她刚遮住祁宸衍的眼睛,花房里两个人就分开了。

    时星:“?”

    好像是她误会了。

    她尴尬的咳了声,移开手,慢吞吞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能看……”

    话落,陆甜正好转身,目光就落了过来。

    同时星和祁宸衍的目光直直对上。

    随后微微偏头,眨了眨眼。

    时星,祁宸衍:“……”

    也是同时,薄晋然也顺着陆甜的目光看了过来,目光落在时星身上时微微闪动。

    他今天主要还是为时星来的。

    昨天晚上太过惊讶,回去后让人调查了时星。

    大概知道了她的情况。

    甚至还发现,薄云宴也跑去那个什么综艺凑了热闹,可身边竟然没有人告诉他,都觉得他不看这些东西,所以帮着薄云宴一起瞒着他。

    他给薄云宴打了电话。

    薄云宴听他问起时星,反应慢半拍的恍然:“原来他们丢下我们这么多人,去z国了?”

    薄晋然:“……”

    时常怀疑他这个儿子,修佛修傻了。

    他要找的人都跑了,他还傻兮兮在那儿等着。

    薄晋然懒得多说,只又问:“所以你是为时星去的,你发现了什么?”

    薄云宴沉默几秒,回答:“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不过她让我有很亲近的感觉,像是灵魂缺失的一块。”

    能让薄云宴说出这种话,那时星的身份,就真的很可疑了。

    所以他还是主动过来找陆甜。

    虽然昨天晚上,陆甜说的话让他有点惊讶。

    说来,他和陆甜认识的时间比陆甜和祁慕辞认识的时间更久,几乎是从出生,两人就时常被大人们抱在一起玩儿。

    很小的时候,他和陆甜身上几乎就烙上了对方的名字,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属于对方,他们会成为一对。

    如果不是因为陆父忽然带回祁慕辞。

    不过虽然没能在一起,他和陆甜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他对陆甜的了解不比祁慕辞少,甚至偶尔,还更多。

    对于陆甜昨晚的失常,他大概猜到了。

    因为和祁慕辞闹矛盾,也因为她对那个人的好奇。

    所以用这样的方式逼他。

    他要是不让她见人,她真能缠得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成了情人。

    他到时,陆甜就坐在琴房里弹琴,闭着眼沐浴阳光下花丛中。他在玻璃门外看着,有片刻宛如回到年少。

    她似乎,几十年也不曾改变。

    可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一曲完,她睁开眼看向他,轻弯唇:“就知道你会来。”

    她问他:“这是我们以前一起学过的曲子,还会吗?”

    薄云宴思索片刻,点头:“应该。”

    “试试啊。”

    陆甜朝他偏头,他便走过去,坐在钢琴前。

    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

    生疏又僵硬。

    他神色却很自如,弹得那么难听刺耳还宛如自己弹的是天籁。

    陆甜撑着下巴轻笑:“你说你这个人,从小到大就喜欢装模作样,只是我没想到,你连婚姻都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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