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一出,沈青宴抬眸,并没有多少意外,他轻蔑一笑,放下摸着腰间手木仓的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师还活着,至少能活到他到达京都,实在是个好消息。如此一来,他此去京都不但能让那位找到借口快速起兵,更能有很大机会救下恩师。

    楚风说过,这木仓,打锁,也一样能随便就打开。

    捕快们也早有预料,如今真切的听到,只剩愤怒,百姓们还在茫然不知所措,程捕头就作揖,气愤的抬头质问。

    “卢大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救灾粮除了我们大人,顾姑娘绝不可能给其他人,其他人也无法拿到。这可是我们每日亲眼所见啊,怎么可能会是冒领功劳呢?”

    他一开口,百姓们也疑问起来。

    “是啊,大人,我们沈大人救灾以来,夙夜难寐,为百姓们奔波。就连县城都未曾出去过,他两袖清风,家里除了书再无其他贵重物品,又哪里来的时间和银子去豢养私兵呢?”

    “沈大人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小民可以为沈大人作证。”

    “草民也可以!”

    ……

    百姓们再次纷纷跪倒,对卢哲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全都无条件的信任沈青宴。

    卢哲更是不满了,大声呵斥道,“大胆,尔等庶民竟敢质疑圣旨,怀疑陛下,谁要是再多说一句,当场处死!”

    “此次案件是刑部和吏部联审,陈言胥也已经招认,证据确凿,如何作假。再者,朝廷还有顾姑娘的亲笔书信为证,你们说顾姑娘只和他沈青宴交易,可有证据?你们可能让那位顾姑娘出来作证?”

    众人惊骇万分,再次叩拜在地不敢多说什么。沈青宴对大家的信任已经很满足了,轻轻走过来,挡在众人面前。

    他身躯瘦弱,却有坚韧风骨,众人在他身后抬眸,是憎恨,是恼怒,是无奈,也是同情,悲伤。

    “沈青宴接旨,如今救灾刚过,百姓们也是无心之失,卢大人切莫责怪。”

    “沈大人识趣就好,来人,给沈大人上枷锁,入囚笼。”卢哲挥手,他带来的兵举着枷锁过来了,众人着急,“沈大人您真的……”

    沈青宴自愿接受,随即对着程捕头道,“你去把我书房里的包子馒头拿来,那是顾姑娘所赠,就当是我路上的干粮了,卢大人有可否行个方便?”

    沈青宴的态度一直很配合,卢哲一看百姓们看他恨恨的眼神,怕如果逼迫太紧,押解沈青宴引发暴乱,反倒是不美,于是抬头示意可以。

    程捕头红着眼眶,欸了一声,转身就跑去了县衙后院。

    百姓们被轰出县衙,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妞妞抬头,“娘亲,沈大人是要死了吗,我不想沈大人死。”

    “娘亲也不想沈大人死,可是皇命难违,我们一介妇孺,平民百姓又能做什么呢?”王夫人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

    “他们就是赤裸裸的污蔑,沈大人做过的神迹岂能是他们那些奸臣能理解的,还说沈大人想造反,简直是放屁。沈大人那么好,凭什么要死。”

    “对,咱们不能让沈大人死,咱们跟着一起上京都,去为沈大人作证!”

    “这个主意好,行,咱们告诉所有人,像我这种无亲无故的,亲人早就死完了的人,更无牵挂。反正没有沈大人我早就死了,这条命,我要为这世间的公道,为了沈大人,豁出去!”

    ……

    他说完,众人都义愤填膺,热烈盈眶,拿了衙门口的铜锣,敲敲打打就上街了,一道一道沈大人被冤枉的声音响彻西岚县的每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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