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坦荡荡,身正不怕影子斜,小公子觉得呢。这天色也快暗下来了,咱们再不走来得及在天黑前进城吗?”

    小沈青宴深呼吸一口气,还是点头了,“那就依姑娘所言,但即便是姐弟也需要保持礼节,姑娘就与我隔五拳距离吧。”

    再者,他提着鱼,鱼在跳弹不止,若是给这姑娘身上的好衣服沾染上腥味儿,反倒是不好。

    顾希溪笑着点头,“好,就听你的,我们快走吧。”

    二人这才出发,小沈青宴耳朵微红,强装镇定。

    说是五拳距离,但分明更远,顾希溪也不强求,能并排一起走估计就已经是小沈青宴心里能接受的最大尺度了。

    “姑娘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姑娘在青城县中可有亲人,如果有,待在下把鱼卖给镇江楼的掌柜的,再护送姑娘回家。”

    青城县衙门朝南开,没钱进不去,所以这县里的地痞流氓多,许多百姓不堪其扰却也申述无门。

    这位姑娘看起来有些家底又……实在是打眼得很,容招惹是非。

    “我叫顾希溪,是方外隐士大家族的人,被派出来历练的,初到青城县,没有亲人在,这晚上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投宿,不知道小公子有何高见?”

    其实她保命暗器(木仓),武器(机甲),纵使有一百人,一千人围堵她,她也不会有危险。

    但顾希溪没有说出来,毕竟她刚才说自己害怕来着,人设不能崩。

    顾希溪又叹了口气,似对这境况无比的茫然,她腹诽:最好是可以直接住进沈青宴家里去。

    “姑娘你真是……”小沈青宴只觉得头疼,他本就……但这麻烦事遇到了,对方又是一个娇弱的姑娘,又不能不管。

    “那姑娘就先同我一起去卖鱼吧,那家酒楼也可以住店,掌柜的是出了名的讲信誉,仗义之人,姑娘住在那里也安全。”

    小沈青宴仔细思索后回答,顾希溪:……

    “如此甚好,不过家中让我出来历练并未给多少银钱,现下身上还剩三十文钱,不知道住那镇江楼可够?”

    顾希溪不信邪,她就不信她住不进沈青宴的家去。

    【溪溪,你变腹黑了,欺负一个未弱冠的少年。】系统突然出声,声音里笑意若隐若现。

    【我哪里欺负他了,我这是既来之则安之,时光回溯利用率最大化之,都怪你给我送错时间点。】

    【既然发生了,就是没有送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系统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又显示下线了。

    顾希溪疑惑:……

    什么意思,注定她就是要见到17岁的沈青宴?

    小沈青宴又转头看顾希溪,这姑娘……还没银钱……

    他思索片刻,“若姑娘不嫌弃,可去我家住上一晚,但只能同家母一个房间,我们也刚搬来青城县,家中简陋……”

    “不嫌弃不嫌弃。”顾希溪又笑,笑得十分灿烂,小沈青宴被顾希溪直白的对视看得羞涩,急忙扭过头去,脚步也加快了。

    顾希溪看到他同手同脚的往前走,笑出声来了,沈青宴居然还有这么呆萌的时候。

    她追上去,“小公子,你这样走是会走得更快一些吗,我初入尘世没有见过世面……”

    小沈青宴:……

    他面色更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他手忙脚乱调整,又才恢复正常步伐,但一个反驳解释的字都说不出来。

    顾希溪越发开心,小沈青宴比长大了的沈青宴更好玩,真好骗。

    二人腿儿着走了半个多时辰就看到了青城县的城门,进入城门需要一文钱过路费,她还没来得及掏钱,小沈青宴就替她付了。

    走进城内,百姓们都是清一色的土黄色,黑色或者灰色这种深色调的粗布麻衣,上面的补丁是打了又打。

    主街道是碎石填修的,还算干净。

    其他巷子小道则是夯实的黄土路,现下是晴天还好,顾希溪可以想象到若是雨天,出门完全就是灾难。

    主街道并不算宽,只有两辆马车并行的宽度,街道两旁有不少小贩提着竹篮,木框在贩卖一些蔬菜,粮食,水果,鸡蛋等等。

    很像现代镇上的菜市场,与古装剧里整洁规则的,都有小车的摊贩们完全不一样,在这里,能看到接地气的百姓们的生活。

    非常的真实。

    越往县城中心走,建筑物就越发的精致起来,人们穿的衣服也都有更好的细棉布,带各种艳丽颜色的绸缎出现。

    青城县虽说是县城,但顾希溪看整个县也就和现代一个大一点的镇子一样大。

    人口也就两三万的样子,三条主要街道就是全部了。

    “这就是镇江楼了,姑娘就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小沈青宴反倒是像一个年长者一般叮嘱顾希溪。

    看着顾希溪点头,他才从镇江楼后门绕进去,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他就出来了,手上还剩一条鱼。

    他刚走出来时眼神略微慌张,看到顾希溪还在原地后就平和下来,“顾姑娘,我家在城西,距离此处约莫一刻钟路程,请随我来。”

    “好,那你们原本是住哪里的啊。”这些她从未听说沈青宴提起过。

    “京城,去年祖父突然出事,我们就搬回母亲老家了,我的母亲是青城县人。”沈青宴简单解释,时刻注意着顾希溪的动向。

    原来如此,难怪后来他做了状元郎也没能留在京城,估计就是搞他祖父的那一批人把他弄去那么偏远的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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