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忙?我忙着呐。”段绥礼犹豫着是坐下,还是上楼,正在犹疑不定,侧目望向那边,只见光影半明半暗的地方,琴盖被轻轻支起。

    只消看一眼她的动作,段绥礼探究的眸光下意识凝定。

    段砚直嘴里缓缓吐出烟雾,跟着走过去观看小媳妇弹琴,心里很开心,本就是给她买的钢琴,看来她很喜欢。

    走近,他瞥着小媳妇端坐在琴凳上的姿势,挺直的脊背格外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段砚直缓缓走近钢琴,一手撑在钢琴上方,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双手放在黑白琴键上方。

    顿时,客厅内响起了悦耳动听的琴音。

    王紫如弹奏的是一首儿歌:“虫儿飞。”

    窗外日光如轻柔如同纱幔,静静洒落在那架漆黑发亮的钢琴上,也笼罩在她身上。

    随着她十指灵动地跳跃,温柔、略带忧郁伤感的琴音从指尖倾泻而出,仿佛是在轻轻抚摸着听众的心房,用细腻的音色来表达情感,非常动听,总是会有温暖的感觉。

    但不知怎么的,段砚直听着听着,莫名的有些伤感想要流泪。

    段老站在钢琴旁,双手背在身后,早已沉浸在这一刻美妙动听的钢琴声中。

    一曲终了。

    客厅内几个人全都神情呆滞。

    还是秦五率先回过神,连忙拍手鼓掌,“弹的真好听!这是什么曲子,听着让人温暖,但是又有一股莫名伤感的味道。”

    王紫如回头,轻笑道:“这个是一首儿歌,给我儿子唱的。”

    “还有歌词呀?”

    “有。”

    “……”秦五感觉自己可能遇到了极有音乐天赋的姑娘,连忙走过去,盛情邀请她去舞厅帮他看看。

    又听说王紫如最近住在皇后旅馆,正好也是太和街,秦五极力邀请。

    段绥礼见状,走过去搭话:“没事,紫如你要是有时间就过去帮他瞅一眼没时间就算了。”

    “那我什么时候去瞄一眼。”既然段绥礼都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

    送走秦五,段家人回到客厅坐下。

    段老拉着紫如同志,“你什么时候让宝儿唱给我们听。这首歌听着有种忧伤的感觉,不知道我体会的对不对?”

    “嗯,是有点吧。”王紫如点头,琢磨片刻,“回头我去幼儿园看看,若是他们幼儿园有钢琴,我去教孩子们唱这首儿歌,这首歌要孩子们一起合唱才有那种触动人心的感觉。”

    “这个主意不错。”

    段砚直斜靠在椅子上,静静地注视着对面,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细细观察,她气场笃定,面相大气,舒展,温柔但毫无唯唯诺诺,这明显是一个独立、有主见、没人可以轻视或者拿捏到的女子。

    不多时,段绥礼拿着定做的塑料瓶子,和一瓶高原湖盐回到客厅。

    转眸,凝视着对面爽朗笑脸的目光缓缓看向小叔。

    段砚直徐徐地开了口:“你这些都是冲洗鼻子的?”

    “对!上次紫如说用海盐,不过正好我们商队经过高原盐湖,便让他们带了一瓶回来,先用用看情况。”段绥礼把拿来的这些东西全部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示意道:“是这些东西么?”

    “瓶子做的还不错。”王紫如拿起塑料瓶子,翻转了检查底部的出气孔,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非常高的工艺。

    她又拿起那瓶湖盐,打开瓶盖,用手指沾了一点,舔着盐味,“好咸。最好是海盐,因为海盐经过提炼之后,能去除碘。”

    转头看向段绥礼,只见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一瓶海盐,得用几个月。”

    王紫如说着起身去找了个塑料盆子,手里还拿着一块湿毛巾。

    保姆跟着她一起回到客厅,手里还装了一瓢温热的清水和小勺。

    与段绥礼并排而坐,王紫如兑了一瓶大约500l的淡盐水拿给他,“像这样,把瓶子倒过来冲洗鼻子,冲洗的时候,你用嘴巴呼吸,洗完你会感觉两个鼻孔非常呼吸通畅,特别舒服。”

    段绥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接过兑的一瓶淡盐水。

    照着王紫如所说的方法,将冲鼻器的头塞到一个鼻孔,捏了捏软胶瓶子,不出两秒的工夫,他感觉一股温热的水流从鼻腔里面缓缓流过。

    唰得一声,从另一个鼻孔流出来。

    王紫如赶忙蹲在旁边,双手拿着盆子帮他接住。

    随着冲洗的时间流逝,鼻孔里面的脏东西也全被冲洗出来。

    直到捏着变空了的瓶子,段绥礼这才把冲鼻器从鼻孔里面取下来。

    王紫如顺手将湿毛巾塞到他手中,“擦一擦鼻子,今后你可以利用早晚洗漱的时间,把淡盐水兑好,站在洗手台旁边冲洗,方便洗手洗鼻子外面。”

    “……”段绥礼一向不会在外人面前清理鼻子,硬着头皮,点头。

    段砚直看得目光都直愣愣的,这也太亲昵了点吧。

    虽然是在帮小叔洗鼻子…

    不经意间,王紫如回头看向坐在另一边椅子上的男子,那人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的烟弹了弹烟灰,装作饮茶。

    段老双手背在身后,远不远的看到小儿子洗完鼻子,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忍不住出声问:“洗完是不是舒服多了?”

    “嗯,洗完鼻子,感觉鼻孔呼吸都是畅通无阻的,特别的神清气爽。”说着段绥礼朝着王紫如笑了笑,“还是紫如聪明。”

    顿了顿,他问道:“这个办法可以在我们自家的药铺推广吧?”

    “当然可行,价钱嘛,您可以根据成本来定。”

    段绥礼拿着湿毛巾擦了擦鼻孔流出来的水,状若思索,“今天你有时间吧?”

    “啊?”

    “待会儿随我去书房,给你说一说这次去南方几个城市考察的情况……”

    “哦。”

    另一边椅子上,段砚直嘴里缓缓呼出一口烟,似乎没他什么事儿了呀。

    段老注意到大孙子一双眼睛都盯着对面,假装咳嗽了两声,“段砚直你怎么不回部队上班?”

    “不是!”段砚直整个人瞬间炸毛了,拍着沙发扶手,“我难得回家一趟,臭老头你还赶我走啊,吃你一顿午饭能给你吃穷还是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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