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贼们的穿着挺统一的,因为山中寒气重,他们的衣裳都比旁人的厚一些,也更耐脏耐磨,出来抢掠的时候,身上多还带着些骨质的配饰,装扮独特,一眼就能发现他们与普通人的区别,如此也是为了能有足够的压迫感,在抢掠的时候,有效的让人群避开。
所以当尸体露出来之后,哪怕没看到脸,衙门这边也看出这些人是马贼了。
只是这数量,有些多。
段长冬负责交涉,此刻黎术则是一副期待的样子,小嘴巴巴地冲着外头看热闹的人胡说八道。
“这是我们武头!这些马贼都是他带着咱们抓的!”
“大哥偶然发现有人跟踪我,才发现马贼们想将我绑了,为了避免我以后突然出现意外,他才决定带着一群朋友们主动出击!马贼下手的时候,大家伙便乱箭齐发……”
“听说马贼可值钱了,咱们是来兑银子的!”
“……”
黎术很兴奋,一股脑地将段长冬的英勇事迹说了出去。
段长冬听得都脸红了,求助似的往陈缨那边看了看,先让她拦一拦。
但陈缨听得更乐,适时配合点头,段长冬的眼神都抛给了瞎子看。
衙门这边也派了人过来验尸。
贼首榜上有名,模样都能对得上。
其他尸体,特征明显的,也有一半能和官府的逃兵或是失踪人口对应,这些马贼大多都是本地人,衙门自会让各村镇的里长、村长过来认尸。
十六个脑袋,一个百两,三个二十两,剩下的,价格都不多。
但身份明确的这些人,最低也是十两银子。
其他人,本来就不值钱。
衙门这边常年受马贼烦扰,是鼓励百姓“上交”马贼的,亲朋之间甚至也可以举报,都能得到奖赏,所以他们带着尸体过来,衙门也没赖账,很快,段长冬便领了二百二十两到手。
县令看着段长冬,也是十分赞赏。
只可惜,他是军户,将来要去军营的,否则县令必然会立即让其去做这峄城的守卫。
“刚刚县令大人问我战马的下落,我按照你交代的话说了,只是……阿黎,你可确定你那朋友会买战马吗?咱们不能留这些马儿太久,衙门的人肯定会盯着的。”段长冬又道。
“若是他不要,再交给县令也不迟。”黎术说着,又将扳指递了过去:“段大哥,劳烦你再去将这东西送给县令,就说是在贼匪身上捡到的,比较贵重,所以便收了起来,不知是哪个富贵人家遗落的宝贝,咱们不敢要,让他做主。”
“这……这东西很贵吧?”陈缨有些着急,压低声音,“给了县令,咱们损失可就大了。”
“那些尸体被搜刮的一干二净,他们心里有数的,咱们以后有可能还要和县令打交道,先拜个山头,是没错的。”黎术又道,“而且你们也说了,这扳指瞧着贵重,从咱们手里卖出去,不合适。”
几人都有些舍不得,但听着黎术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如今赚得已经够多了,也不能太过贪心。
段长冬立即照做,县令得了东西,自然又是将人一顿夸赞。
几人也能感觉到与刚才的差别。
拜山头,果然没错。
“阿黎,为什么咱们不早些将扳指拿出来?”回去的路上,大家轻松了不少,陈缨问道。
“若与那些尸体一起交出来,在县令眼里,这便是理所应当的,隔了一会儿,那就是意外之喜,而且私下交给县令,他得的好处更多,当然高兴。”黎术解释道。
这东西不交出去肯定也是可以的,但下回再来的时候,事情便有可能没这么顺利了。
几人都没有反驳黎术的话。
回去之前,黎术去了钱庄一趟,将那些银票也换成了小面额,还有一部分现银。
那些兵器都已经让陈飞青带回家了,以后大家伙都能用得上。
此时,武庄的长辈们都震惊到了癫狂的地步。
几个孩子出去一天,回来就带了十几匹战马?!
一问来由,更是了不得,竟然还是在马贼手里抢来的!
不少人都找到了老俞头,说他这武师傅做得实在厉害,怎么从前也不显山露水的?
老俞头都懵了。
他真的只是在教导几个孩子练武!没干别的!
以前虽与大家伙不亲近,但也教导过一些小孩子,从来就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而且……他真是一点都不知情!可不管他怎么说,大家伙都不信。
看到那些战马,他也陷入了沉思。
他到底是哪里教得不对?
一下子弄死这么多马贼,这到底是福是祸?这凌山的马贼向来都是一批接着一批,会不会引来更多的报复?!
但瞧着这些孩子们高兴的样子,老俞头又不好将在这个时候泼冷水。
黎术回来之后,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高兴地找不到北。
关起门来,先将账算了算,再考虑下一步。
诛杀马贼虽然赚得快,但也很凶险,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让整个甘河镇都被马贼盯上。
不过这群马贼无利不起早,甘河镇富翁不多,所以这种可能不是特别大。
她虽然不在乎别人的死活,若整个甘河镇被盯上,她也落不着好,所以还要想些法子震慑马贼。
官府的兵,不太行。
之前钱家被马贼盯上的时候,官府派来的那些人斗志很低,而且能力也弱。
就算是狐假虎威,能选的也只有边关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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