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冕一脸疑问地看着荣争玉:“你刚才想给阿黎姑娘牵线做媒了?”
荣争玉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黎术说得没错。
“我只是随意想了一下,谁知道她能看出来?”荣争玉心虚道。
“我以前也想过……当时觉得阿黎姑娘可怜,若能找个可靠的人家托付一下也好,但自从我在武庄看到她拼命练武,我便觉得是我狭隘了。”程冕也有些愧疚地说道。
荣争玉撇了撇嘴。
世道如此,怪他多想?
黎山鬼倒是会忽悠人……
“好,是我不对,本将敬你一杯。”荣争玉别扭抬起酒杯,又仰头灌了下去。
黎术也没拿乔,借坡下驴,喝了几口酒水之后,便继续又道:“荣将军既然让我提要求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说就是。”荣争玉虽然不满她算计程冕,但此刻倒觉得这人的确是个人才。
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在他面前侃侃而谈、不落下风的。
“边城百姓,苦马贼久矣,我希望军中能借出一批人马,和我合作,肃清凌山。”黎术嘴巴一张,随意说道。
这一句话,直接将这营帐里一片安静。
陈飞青一直都在,他插不上话,就乖巧坐在那儿吃饭。
此刻更是闷着头,恨不得没来过。
荣争玉酒杯里的酒水撒了出去:“你要什么?!肃清凌山,黎山鬼,你真是好大的口气!你……”
“荣将军,前些日子我才卖了十几个马贼的人头呢。”黎术声音轻轻地,继续又道:“我不需要太多人,你给我几百或是一千人手就够用了,毕竟边城也是要守的,这些人手与其放在那里守门,不如利用起来。”
“……”荣争玉从来没有这么惊讶过。
黎术坐在那儿,那手不着痕迹地将玉佩放好。
说话间,还突然撒了些酒水,然后低头对着腰间玉佩的位置擦了一会儿。
荣争玉也被她的动作带着,目光落在了玉佩上。
“你这玉佩——”荣争玉连忙去抢。
黎术立即按住了:“这是我家长辈给的,荣将军,它,我不卖的。”
“不是——”荣争玉直勾勾地看着,“你和项将军是什么关系?你怎会有他的东西?”
荣争玉说着,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来,那玉佩的大小以及纹路与黎术这一个基本相同,唯一不一样的是那算是一块墨玉。
“项将军喜欢石头,闲暇无事的时候,也喜雕刻这些东西,我、主帅,还有项将军的同袍,人手一个,材质各不相同,你这块是白玉的,他不会轻易送出去,你为何会有?”荣争玉十分不解。
黎术一听,有些诧异。
到处送石头?怪不得她师父也能得一个呢。
她师父认识项将军的时候还年轻,当时的项将军认真指点,应该是将她师父当成个徒弟了,自然大方一些。
荣争玉震惊极了。
项将军不会随便送玉,多是同袍立功之时才会出手,每人最多也就送一个,大家伙得了他的东西,也会仔细收着,不会胡乱送人的。
而且,关系一般的,他只送普通翠玉。
这白玉的质地……
倒像是早些年宋老将军所赠的那块石头做出来的。
他记得项将军送他墨玉的时候,还提过,说本来有一块不错的白玉可以给他,但那东西早些年给了旁人,找不回来了……
这个旁人,是黎术?
她是项将军的什么人!?
“有便是有,为什么要问这么清楚呢?难道只许你有,不许我有了?”黎术故作神秘,将东西揣了起来,怕被抢一般。
“你……你如何看待项将军?”荣争玉又问了一句。
“威武不凡,让人钦佩。”黎术目光闪动,似有些感叹。
“……”荣争玉觉得有些头疼。
项将军早年丧妻,只有一个女儿,早早出嫁了,人在京城。
项将军多年来一直留在边城,如果说在这里也有个一儿半女的……也不让人意外,只是……怎么这么巧,是眼前的黎山鬼呢!?
他实在无法将这个狡诈的黎术和他最敬重的师父联系到一起去!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荣争玉憋了半天,来了一句。
“当然知道,我有两个爹。”黎术十分真诚,“一个死得活该,另一个死得太早,你问这些做什么?这都是我的私事儿。”
她当然知道荣争玉现在在想什么呢。
内心肯定崩溃了吧?
但她也没说谎啊?她亲爹黎处田,干爹是鬼将军,她的小伙伴们都知道!
“!!!”荣争玉表情大惊,“你……你怎么一直没找过来……”
“算了,我不问了,你不寻来也是好事……”荣争玉立即又道。
黎术有个明面上的亲爹,她亲娘还死了,若是找过来,不清不楚的,名头上也不好听……
黎术有些无语,这荣争玉虽是个还不错的小将军,但也有些改不了的坏习惯,那就是作为一个颇有地位的男人,他觉得项将军那样厉害的人,在外头有些感情问题,也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很多话不用别人去说,他自己已经在内心圆了一遍。
“荣将军,我娘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她生前嫁给了我爹黎处田,与我义父并不相识。”黎术还是补了一句,那是原主的亲娘,她也不能太肆意妄为了。
义父?
荣争玉觉得这是遮掩之词,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
项将军肯定不会做占人妻子的事情,那这黎山鬼多半是寄养在黎家的,只怕连黎处田都不知内情……
这就难怪她脑子这么好使了,家学渊源。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6_176174/264379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