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片难得,这个时代还没有发现。
倒是姜片的热辣能唤醒人体的最后一丝潜能。
温诗晴感觉得到血液的流逝。
因为拒绝扶持新帝登基,系统和天道开启惩罚,温诗晴难产了。
身体逐渐变冷,温诗晴的意识逐渐被拉扯着往更深的地方去。
“禀……禀摄政王……太后……殁了!”
意识的最后只听到太医汇报的声音,温诗晴在抽离之前向系统提出了条件。
【我想去看看太子。若不是他得陇望蜀,原主也不会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床榻上病死。
而今我死了,他却还活着,我不甘心!】
妲妲系统犹豫了一下,这才同意。
【看在宿主好歹算是完成了生子任务,却因未登上皇后之位而被认定生子任务失败的份上。】
【这是妲妲系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开绿灯哦!真的是哦!】
意识来到关押太子的地牢,温诗晴现身的瞬间,太子也仿佛感应到了似的,随即醒了过来。
温诗晴穿的不是如今的华服,而是之前还是太子妃时的素淡衣裳。
太子看着温诗晴发愣,缓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
“你……太后怎的来这样的腌臜地方,小心沾染了病气,危及皇弟。”
小心收敛好眼中的怀念,太子低头这才发现,温诗晴的腹部是平坦的。
这怎么可能!
温诗晴此刻应该已经怀孕了七个月才对!
意识到这不过是自己的梦境,太子倏忽颓然笑了。
挺直的身子瘫软下来,太子仔仔细细去看温诗晴的模样,心中的悔恨和怀念宛如潮水般翻涌不休。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会来看我的。”
“你那么恨我,宁愿敲登闻鼓与我和离,如今又怎么肯屈尊纡贵得来看我?”
太子的眼中落寞空寂,像是没有意识的琉璃珠子,苍白地倒映着温诗晴的身影。
他自顾自地说着,语速不快,却不给温诗晴插话的机会。
“怎么不说话?已经厌烦我到连一个字都不愿与我说了吗?”
“是啊,你是该恨我的。成亲三年,我对你不闻不问,又请陛下赐婚平妻,让你和武德侯府丢尽了颜面。
你好不容易逃离了我,又怎么愿意再见我呢?”
“我其实并没有那般讨厌你,只是厌烦父皇和母后安排我人生的一切。
说得好听,我是个太子,其实我不过是个提线木偶。
我鲁莽地想要军功,结果害死了你的父兄。
我知道我有大错,可你知道战场有多么凶残吗?
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敌人,你必须不停的挥动手臂,杀人如砍瓜切菜,才能有幸活下来。
敌人的血沾在我的手上是热的,身边谈笑的战友第二天可能就没了。
这样的强压下,我的心和眼也都被染红了。
我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不仅没获得我想要的,还被上了害死武德候父子的罪名,被迫迎娶了你。
温诗晴,我一看到你就难免迁怒于你,离开你去边境赎罪,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太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絮絮叨叨的说着,放空的眼睛不知道看到了大臣们对他指指点点的哪一天。
不过温诗晴也不太在意。
只要知道太子也后悔了,温诗晴就放心了。
懒得再在太子身上浪费时间,温诗晴让妲妲系统带自己离开。
太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了许久回过神来一看,温诗晴已经不在。
他有些失落,垂头颓然瘫在石床上。
世界空的吓人。
就连风声都没有。
老鼠嗫啃食物的声音混合着濒死状态下忍痛的低吟,显得这漆黑的环境格外渗人。
太子以为自己会在这样的环境下迎来自己最后的结局。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世界陡然躁动了起来。
敲响的丧钟声音沉闷悠长,甚至传到了这远离世事的地牢之中。
“怎么可能……来人啊!来人!”
连滚带爬地从石床上冲到困住自己自由的木栅栏边,太子憋红了脸,声嘶力竭地激动大喊。
“只有皇族逝世才能敲响丧钟!是何人胡乱敲钟!想被诛九族吗!”
如今除了他以外,只剩下温诗晴一个皇族了……
温诗晴怎么可能出事!
“吵什么!你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吗!
太后殁了,摄政王扶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你也可以出狱了!”
“太后……太后殁了?”
浑身发抖,太子想起身却站不稳,双手撑地又扶栅栏,好不容易踉踉跄跄来到狱卒跟前,却被狱卒一脚踢开。
“疯子!摄政王大赦天下没听到吗!还不快滚!再在这里,你就别想出去了!”
顾不上胸口的生疼,太子双目赤红,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疯癫状态,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被炼狱折磨疯狂的恶鬼。
“怎么可能,她不可能死,我才刚见过她……”
周围的犯人哄闹而出,几个人踩到太子,他也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般。
直到哄闹结束,里面空无一人。
太子才撑着起身摇摇晃晃往东宫走去。
皇宫他自然已经进不去了,东宫如今也已经荒废。
大门都被贴封条,太子也无力翻墙而入。
犹豫许久,太子从一个不显眼的狗洞钻了进去。
以前温诗晴在这里的时候,他从未踏足过温诗晴的庭院,如今温诗晴死了,他反而眷恋地望着这里的荒草破屋。
不过才短短的半月,曾经堆满了金银宝器的宫殿,如今已经桌翻椅倒,破洞的纸窗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这座宫殿破败得像他的人生一样。
将温诗晴破屋的冷被叠好,太子拖着虚弱的身体,把屋内的桌椅板凳一样样收拾整齐。
可被砸断腿的木凳,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像最初一般稳稳撑住。
太子红着眼固执地一次又一次将凳子扶起,却又只能一次又一次看着它倒下。
连带着太子最后的神经也跟着破碎。
轰然。
太子暴躁地直接踩断木凳一条好的木腿,左手抓着断裂的木茬,而后以手撑地起身,走到温诗晴曾经躺了三年的床榻上,和衣躺下。
调整好姿势,太子直接用木茬刺穿自己的胸膛。
一口血从嘴角涌出,太子反而看着虚空笑了,仿佛真的看到了温诗晴在向自己生气一般。
“你那么干净的人,看到我弄脏了你的床榻恐怕会生气吧,生气就来找我吧,到时候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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