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煊面沉如水,“就算是我妈死,我也不娶你!”

    语气绝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不是威胁,是事实。

    他本来就不准备结婚。

    “周煊你……”

    “以后不要再在外人面前说我是你的未婚夫,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周煊说完,弯身进了车里。

    迈巴赫迅速驶离。

    程玉在后面气的跺脚,“你一定会后悔的,你妈绝对不会同意我和你解除婚约!她承担不起后果!你也是!”

    ……

    第四天,周煊终于找到了乡镇上的那个小旅馆。

    来开门的苏棉,手里捧着一碗泡面,里面泡着一个卤蛋。

    周煊目光幽深,死死地盯着苏棉。

    苏棉抬起头,直直和他对视。

    不能心虚,只要稍微躲避,就会被他看穿。

    “不能吃这个,不营养。”

    周煊从苏棉手里拿过泡面,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够宽敞的房间里,弥漫着泡面的味道。

    周煊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伸手牵住苏棉的手,“我们走。”

    “你等我收拾一下。”苏棉轻声说。

    “不收拾了,那些衣服都不要了,重新买,买新的。”

    苏棉的手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握住,有一瞬间的错觉,感觉那像是安全感一类的东西。

    上一次有这种安全的感觉,是哥哥苏庆安给的。

    可能也已经是很久的事了,算起来哥哥入狱都快十年了。

    苏棉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死了。

    而且死不见尸,几个月后才找到快腐烂完的尸块。

    不记得是六块还是八块,反正无论如何努力,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人形。

    头颅一直也没有找到,最后请人木雕了一个和那几块遗骸一起入葬。

    据说如果没有头,爸爸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没法投胎往生。

    爸爸的墓只能算是衣冠冢,一个假头,几小块尸骸。

    也不知道这样的墓,爸爸是否真的能够安息。

    苏棉觉得应该是不能的,所以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扳倒周家,让他们说出爸爸的头到底在哪儿。

    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包括牺牲自己。

    如果连自己都可以牺牲,那感情就不在话下了。

    周煊感觉苏棉的手冰凉,而且在微微颤抖。

    扭头看了苏棉一眼,看到有像泪珠儿一样的东西,在苏棉的眼眶里打转。

    忍不住轻轻搂住她的肩,将她揽入怀中,“是我没保护好你,可你当时不是说你没怀孕吗?”

    “我也不知道我怀孕了,都过去的事,不提了罢。反正孩子也没了,就当从来没有怀过。”苏棉轻声说。

    周煊暗暗咬牙,“那是我的孩子!她们怎么敢!”

    “都是我命苦,没有给你生孩子的福气。既然是命,我就认了。”苏棉淡声说。

    “命?我偏不信!”周煊低吼了一声。

    苏棉扎在周煊的怀里,轻轻地回抱了他紧实的腰。

    又有了错觉,好像在拥抱恋人一般。

    像在做梦,很不真实。

    但梦境的体验还是不错的,有点让人着迷。

    ……

    周宅。

    “红姨,周煊直接把那个小贱、人给带回家了!真是太过分了!”程玉在哭诉。

    肖楚红盘着手里的手串,没有吭声。

    “红姨,你倒是说句话呀。周煊要和我解除婚约,又把小贱、人带回别墅里去住。他这是彻底要和我决裂了!他连您的话都不听了!”

    肖楚红将手串从手右换到左手,缠在了左手的手腕上。

    这手串价值上百万,不过对肖楚红来说,它的主要价值是可以遮挡住她手上密密麻麻的疤痕。

    “小玉啊,这一次,你做的有些急了。周煊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些气话那也是很正常的。”肖楚红慢悠悠地说。

    “红姨,我做掉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您也是同意的呀。怎么现在这事全怪我一个人呢?”程玉急了。

    “我当时是没反对,可是做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动手呢?让那小贱、人发生一个意外,比如说车祸什么的。这样就是让周煊知道是你做的,但只要没证据,就拿你没办法。”

    “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亲自去踢人家的肚子,让人家流产。换做你是周煊,你不生气吗?”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面。你直接踢掉人家的孩子,人家能不恨你吗?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冲动,要考虑后果嘛。”

    程玉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不服地辩解,“我承认确实是有些冲动,但我就是气不过呀!我和他这么多年的婚约,他从来都不碰我!可他竟然让那小贱、人给他怀孩子!凭什么呀!”

    “我也不是说你做错了,我的意思是周煊现在正在气头上。咱们就不要再去逼他了,如果闹得更严重,那不好收场。你也知道,那姓苏的小贱、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和她相斗,感觉目前你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逼得太紧,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更激起周煊对那小贱、人的保护欲,会让他们的感情持续升温。现在周煊只是把小贱、人接到别墅去住,你要是再逼急了。周煊直接带她去民政部门把证扯了怎么办?”

    程玉听得更紧张了。

    “可是您不是一直牢牢地控制着周煊吗?他不是非听你的话不可吗?”程玉不甘心地说。

    “我是能一定程度控制他,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了。他如果铁了心做一件事,我其实是没有能力制止的。他能被我控制,不是因为他弱,而是他不忍心看着我去死。可是这个招我已经用了太多年了,他总会厌烦的。万一哪一天他真的铁了心不管我的死活了,我真的死了,那就更没人能够管到他了。”肖楚红道。

    “那周伯伯呢?周伯伯是省府大员,难道也治不了他?”

    提到周国威,肖楚红眼里闪过冷意。

    “你周伯伯公务繁忙,已经有两个月没回家了。最近听说要在省里提一个人入京,担任更重要的职务。你周伯伯也是人选之一。为了争取这个机会,你周伯恐怕更忙了,哪有时间来处理你的这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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