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嘶嘶——

    如果眼睛能说话,在场的男人惊艳的嘶鸣,在花棠穿着布拉吉出现时,如群鸟飞过头顶,乌云都盖不住。

    什么叫词穷。

    哪怕是素来执笔的沈炼都找不出一个精准的词,形容少女眼眸里的光,形容她妙曼的身段儿,还有她如藕白的手臂。

    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知”又大胆地冲到队伍前,又鼓掌又咯咯笑:“哥哥,你好高呀,比我个头大耶。”

    沈炼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迥异的称赞方式。

    他挤出一丝尴尬的笑。

    这时,小姑娘又跳到时烈夫身前,一脸惊讶道:“哇,老头,你的帽子真好看。”

    人族词库里的年长者曰:老头。

    她还是挺聪明的,灵光乍现,称呼就从脑海里跑出来了。

    嘶嘶嘶~

    在场人眼神里满是震惊。

    士兵们竭力忍住不笑的。

    倒是女人们,从原先的紧绷到这一刻的松弛,眼角挂着浓浓的嘲讽,就等着看师长动怒,发作了傻子花棠。

    那样,花棠再努力,也不可能在军区大院站稳脚跟了。

    连情绪稳定的沈莞也没忍住,唇角勾起笑。

    她清楚花棠这草包很菜。

    只是,菜到往枪口撞,她是万万没料到。

    秦北越在女人面前发癫,是可以立个宠妻的人设,但假设他连前程都不要了,打肿脸也要一路走到黑,沈莞不觉得这种男人可以胜任男主。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别胡闹——”王桂华眼前一黑,大步上前就要揪住花棠伸向时烈夫帽子的咸猪手。

    秦北越快一步抓住娇妻小手。

    他旁若无人低哄花棠:“来之前我是怎么说的?”

    花棠被抓了小手儿,不高兴噘嘴答:“不乱碰军区物品,……可,可我没有,那就是一顶帽子呀。”

    星际联盟战神的帽子,她也常常摘了蒙眼睡觉滴~

    “对,你们啊,真是小题大做,这不就是一顶寻常的帽子,摸摸有什么打紧的。”时烈夫取下帽子,递给花棠。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可是这臭小子新婚妻子呀?”他一脸慈祥问。

    花棠高兴了。

    她一把接过帽子,手指轻轻拂过上头的麦穗,还调头向秦北越炫耀,满眼都是:你看,老头都说是帽子,我没有说错吧……

    秦北越哭笑不得。

    他还没叮嘱她几句,就听她回答时烈夫道:“我叫花棠,你可以叫我棠宝,或者堂堂,按人族算,我今年19岁,已经成年了……还有,他不叫这小子,他的名字叫秦北越,是棠宝的新丈夫……”

    新主人~

    时烈夫震惊道:“你还有别的丈夫?”

    “我——”

    花棠刚想清点前几任主人,但嘴巴被秦北越捂住:“师长,你都看见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时烈夫爽朗大笑。

    他还从没在秦北越这狗东西脸上捕捉过慌乱,没想到来了花棠这么个活宝,硬生生把南大军区的刺儿头给镇住了。

    一想到上次出任务,被秦北越扮成挑粪的,再看臭小子有苦难言的猪肝色脸,他就有种扬眉吐气的舒爽。

    秦北越瞪了幸灾乐祸的师长一眼,继而拉住花棠的手,严肃道:“往后见到这老头,记得喊师长——”

    “瞎说,喊什么师长,棠宝,记住咯,往后在大院见到我,你就喊声时叔叔,记住了吗?多亲切。”时烈夫笑道。

    “时叔叔。”

    花棠从善如流,不给任何人反悔余地。

    秦北越头一次对花棠露出满意的目光:还不错,顺着杆子爬的本领见长了。

    “好啦,见也见过了,我要带她回屋休息。”秦北越一见到身后如狼似虎的眼珠子,就想下场眼珠子雨。

    没眼力见儿。

    八辈子没见过女人?

    “不要,棠宝有个礼物要送给时叔叔——”花棠忽然挣脱秦北越的手,提着裙子就冲到院子里,然后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下,她从泥土里拔了根……萝卜?

    然后,她一脸献宝似地奔到时烈夫身前,笑道:“丈夫说,小人儿跟老人儿见面,要送点礼物表示尊重,棠宝尊重,这是棠宝刚种……”

    噗。

    王桂华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她虽然对花棠印象不太好,尤其这丫头没大没小喊烈夫一声“老头”,但转念想到这丫头脑子不灵光,竟生不出计较的心。

    可人再怎么不聪明,哪有像她这样,从新来的院子里拔根萝卜当见面礼的。

    “哈哈哈,哈哈哈——”

    现场人哄堂大笑。

    别说见面送萝卜,她便是送人一根草,也没什么稀罕的。

    但拿草当宝送……蠢得无可救药。

    “师长,您就当她是个傻子,不要跟秦大哥计较吧。”陈秀珠忍不住插话,“可能在她们这群人心里,不懂轻重,野萝卜也是个宝。”

    她最近相亲的对象是时烈夫的外甥,还处于暧昧期,谁也没捅破那层纸,可在一众矮个子里挑高个,男方靠着师长这座大山,陈家也是愿意的。

    这一开口,身边人纷纷附和。

    “对啊,一个傻子能拿出什么值钱东西,现摘野生萝卜,不能吃不能喝,也算是她的心意了。”

    “哈哈哈,忽然觉得做个傻子也挺好的……”

    “可不是,要是咱这么送礼,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吗?”

    周围人阴阳怪气,酸言酸语的。

    心中难免因为时烈夫待花棠的宽容亲切,生出几分不满和妒忌。

    呵,一个傻子。

    “不是萝卜,这是人参。”花棠一本正经纠正。

    人参?

    她不说还好,一说,现场人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哈,当我没见过人参呢,这大个头,手臂粗了,哪有人参长这样的?”

    “可笑至极,自己不懂,还要说出来丢人现眼。”

    “咱又不是傻子,还能被个傻子骗?”

    “随随便便就拔根人参,搞得好像咱南方水土养得起似的。”

    现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如潮水袭来。

    时烈夫见花棠气鼓鼓的,眼眶也微微泛红,不想拂了她一片好心,便接过她手中的“大人参”,笑呵呵道:“时叔叔相信你的话……”

    “哼,是她们不懂,棠宝以后不给她们种。”花棠鼓着腮帮子道。

    她这么一说,没想到一语成谶,在领悟了她的“种植天赋”后,整个镇子跑来求她的人参时,才知昔日之浅薄。

    “让我看看吧。”

    这时,人群后走来一道身影。

    王桂华顿时喜笑颜开道:“对,对,忘记现场就有识货的,这下不怕被人骗,也不用以假乱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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