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还是湿泞,浅浅雾气缭绕,一切都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却又好像哪哪都不一样。
湿哒哒的雾气似是变成蒸发出来的水汽,泛着燥、热,因着药水的侵泡,轻薄的水分子也好像沾染了暧昧的粉,悄无声息的在这片空间蔓延,要将整个世界都变得只剩原始疯狂。
清挽看到了被情、欲笼罩的人。
他四肢和脖颈都被铁链锁住,赤着的上身在瑟瑟发抖,腰肢劲瘦,肌肉块块分明,人鱼线从腰腹一直蔓延到裤腰中去,斗志更是昂扬。
他看起来很难受。
浑然天成的面容染上了绯色的红,烟青色眸底一片浑浊,他将下唇都快要咬出血来,可低咛还是从齿缝中溢出,压抑的,痛与欢愉交织。
临界点的折磨让他快要疯狂,眸子痛苦又渴求的望着清挽。
那些让他看起来身处朦胧梦莹中的雾气,此刻全都变成了推动他跌入尘欲的凶手,无声无息的,将他灵魂肉体全都吞吃。
被信仰的神明跪在了她的脚边,祈求她能给他些许安慰。
“阿、阿挽……”黎川叫道,嗓音带着酸涩的疼,还有快要克制不住的兴奋,烟青色眸子在发抖,不知是痛还是乐。
他嗅到了清挽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似是得到了些许宽慰,可很快,又是一阵烈火上扬,叫嚣的让他发疯。
“你看起来很狼狈。”清挽说。
不同于黎川的备受煎熬,她冷清冷性,冷眼旁观,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黎川说不出话,他的身体在发抖,若不是被铁链锁着,他几乎快要跪下来。
那厚重的铁器碰撞声又在宣告他快要破碎的理智。
烟青色的眼底一片潮湿,他在朦胧中紧紧注视着清挽。
“别误会。”清挽道,她眼眸低垂,无视他的祈求,葱白手指摩挲着垂在胸口的骨白项链。
“我不是来救你的。”
黎川茫然而又哀求的望向她。
光是那抹站在烟雾缭绕里的纤细身影,就足以让他癫狂。
清挽的手指在项链上轻抚,她扯了扯嘴角,温软杏眸在此刻说不出的恶劣,“我今天和沧溟墨离登记了。”
她一字一句,杀人诛心。
“作为新婚之夜,我们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她抬起眸,让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眼底的恶意,“我打算戴着这条项链和他们在一起。”
黎川瞳仁狠狠震动,他被折磨着身体,精神又遭狠狠重击。
“你应该会很开心吧。”她说,扬起的眉眼要多明艳就有多明艳,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粉嫩唇齿一字一字击穿黎川心脏,“毕竟……你也和我们一起快乐着。”
黎川的天塌了。
他要在这种状态里听着她和别人……
不要……
不要……
他在发抖,在炙热和冰冷里反复胶着,铁链一声撞击一声,那是他理智和灵魂双双崩塌的声音。
“不要……不要……”被困的青龙不住摇头,眼底的湿气越来越浓。
他早已不复最初见面的平和悲悯,周身的神性也变成一片泥泞的浑浊,他在冰冷的海水里起起伏伏,想要抓住唯一能救他的浮木。
可他的救赎不理他,还要离开他。
清挽抬起手,指尖欢快的悦动,眉眼鲜活张扬,她微微歪头,笑着说:“再见。”
眼看她真的要走,一直紧绷着神经骤然断裂,脑中雪山轰然崩塌,他认命的在清挽面前臣服。
“是……”他唇齿在发抖,一个字一个字宛如从肺腑中挤出来。
清挽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青龙紧紧望着那抹身影,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致,薄唇吐出炙热气息。
“和你有关……和你有关……”他反复呢喃,声声哀求,“别走……别这样、别这样对我……”
清挽骤然转身,伪装出来的凉薄消失不见,铺天盖地的心疼和愧疚上涌。
被困着的他,被锁着的他……都是因为她!
她……真的是罪人。
清挽再也忍不住,三两步便跨过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天堑。
黎川眼眸一直跟着她,注视着她来到他面前,她抬起手,袖口青色软纱落在他胸膛,只是如烟似梦的触碰,便让他灵魂都在颤栗。
他哀求的望着她,想要她予他救赎。
清挽拂上他的脸,掌下肌肤滚热发烫,他早已在临界点反反复复塌陷。
触及到她的肌肤,他便控制不住的轻蹭。
想要多一点。
再多一点触碰。
“阿挽……阿挽……”他蹭着她的手,一声又一声的唤。
她眼底一片柔软,终于正视他的迫切,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肌肤相亲的那一刻,被折磨已久的青龙几乎快要哭出来。
大雾四起。
烟雾一浪盖过一浪,来回反复交织,雾气相融交换。
铁链碰撞声昼夜未停。
良久。
良久。
清挽伏在黎川胸口,闭目休息。
她脸颊红晕未消,激动过后的余蕴还在四溢。
黎川痴痴的盯着她瞧,早已不复刚才那般可怜模样,眉眼处是满足后的靥足。
食髓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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