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挽只觉得心口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她来到兽世,见过很多很多人,对于她的力量,墨离是震惊、沧溟和白朔是守护、黎川是信任。

    只有北州,心疼她走过的来时路。

    她忽而笑了,在郁郁葱葱里扬起嘴角,眼底映照着蔚蓝天空与纯净白云。

    “北州,我好像……又认识了你一次。”

    最开始时,他对她百般勾引,她能察觉到他的别有用心,在确定他的目的时,她有一瞬被利用的讨厌,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他不像墨离那般单纯,也不像沧溟那样纯粹的对她好,他质朴、体贴,却又带着股子沉重,就连笑,也很少是真正的开心。

    他像是江南饱经风雨的水墨画,宁静、沉稳,从骨子里透着坚韧,又带着烟雨蒙蒙的潮湿,轻而易举,就能闯入人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兽人们将突然出现的草坪定义为兽神的恩赐,基地的兽人个个都激动的不得了,北州并没有解释。

    他带着清挽回了帐篷,打了盆清水仔仔细细的给她擦拭葱白的手指。

    “殿下以后还是不要用这股力量了。”北州说道,长睫浓密纤长,侧脸轮廓鲜明,专注的给她擦手。

    “你不是很想让斯诺星的环境变好吗?”清挽问。

    “我是很想。”北州没有否认,烟灰色的眸子定定的瞧着她,“可是殿下,那样您会很累。”

    “我不怕。”

    “就算殿下不怕累,我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去透支您的力量。”北州道,语调温柔却不容置喙,“斯诺星很大,不是靠您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够改变的。就算您愿意为了这片土地牺牲,那星际上那么多星球呢?

    您要一个一个的去救,得救到什么时候?”

    清挽沉默了。

    她知道北州说的没错。

    星际很大,大的超乎想象。

    像斯诺星这样的星球数不胜数,就连中央星和蓝星的植被都不多。

    要一个个的去救,根本不可能救过来。

    那该怎么办呢?

    清挽陷入深思。

    北州将洗干净的手覆在清挽的手背上,语调温柔的宛如潺潺清水。

    “殿下,您帮助斯诺星的已经很多很多。北州欠您的,这辈子也还不完。我知道,您心地善良,总是为他人考虑,但也请多想一想您自己。”

    与清挽同样的雌性,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帮助和照顾其他人在雌性那里是不可能的,她们才是应该被呵护被照顾的存在。

    没有任何一个雌性,会像清挽这样。

    北州不知道在午夜梦回里多少次庆幸过他遇到的是清挽,若是换了别的雌性,早在他给自己下药的时候,就会把他拉去星际军法处问罪!

    ……

    北州出了帐篷,阿勘快步跑过来。

    “首领,司耀不见了!”

    他今天一直盯着司耀,但那只死狐狸不知道是跑哪去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可太奇怪了。

    要是平时,他不得围着殿下转上一百八十个圈圈?

    “兴许是回中央星了呢?”有兽人道。

    “不可能!”阿勘斩钉截铁的回,他对这只死狐狸还是比较了解的,“那骚狐狸就是为了躲中央星女皇才来的,根本不可能回去!”

    阿勘浑浊的眼珠滴溜溜的转,道:“他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司耀的身份可不简单。

    要是真出现什么万一,中央星女皇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到时候,斯诺星就麻烦了。

    这么穷的星球,哪经得起中央星的报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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