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你受伤了?北省发生泥石流,我和几个哥们儿去救灾才回来,听说你受伤了,不好意思,才来看你。”
乔南迁假惺惺的带着用网兜装着的铝饭盒,拿出来是豌豆黄。
亏他拿得出手。
放在樱桃旁边,越发显得寒酸。
上辈子,她怎么就没发现,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关心,全是客套话呢?
解释着他为啥晚了两天才来,还特别自来熟的拿起樱桃碗就吃。
咋那么馋。
“去救灾是做好事,挺好的。地方上给发奖状了吗?有了这个,是不是就不用等乔叔叔和阿姨的审查结果,能直接参军入伍了?”
上辈子,他就是靠着这个当的兵。
乔爸乔妈根本没审查,是老战友们为了保护他们,把他们档案挂起来了,高高挂起,不管不问,冷却着,一直拖着,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这种保护,就让乔南迁参军的政审过不去,一直在家里晃荡着,没个正事儿,等着机会入伍。
大院里的孩子,当兵,要么文工团要么军医院,九成九都是走这条路,只有很少数的下乡插队当知青。
乔南迁再入不了伍,就得去插队了。
他肯定不想去。
没想到洛清微这么明白,乔南迁先是一愣,然后笑和志得意满,“是啊。拿到奖状了,我们几个还拿到了一起救灾的部队首长的推荐信,很快就能去报到。”
“那挺好的,恭喜你梦想成真。”
“谢谢。”
然后,两人就没话说了。
乔南迁快把樱桃吃完了,最后剩的几个,他拿在手上往兜里揣,站起来告辞,“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让我妈给你熬汤。”
边说着还晃晃手里的樱桃,意思他吃不完的带走了,不跟她客气,表现得特别亲近不见外的样子。
“是要拿给夏梦吗?你们俩在处对象。”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洛清微不想再给乔南迁任何利用她的机会,直接点破他跟夏梦的关系。
刚好开门进来的大院里的小伙伴们听到了后一句,打头的是吕司令的儿子吕清远,“谁处对象了?”
乔南迁赶在洛清微开口前先解释,“处啥对象啊。许是清微看到我跟姑娘说话,误会了。”
说着像要证明什么一样,把那几个樱桃又放回去了。
张玉梅一看,当场就炸了,“乔南迁,你有毛病啊。那樱桃是我给清微带的,你凭啥拿走?”
再一看地上的樱桃子,更气了,“你要不要脸,病人的水果你也吃?吃不死你。”
后面政委家的儿子韩春生直接爆了粗口,“艹,你小子没见过水果呀?欺负谁呢?”
转头看洛清微,“他惹你了?”
洛清微看着几个发小,笑眯了眼,“没有。春生,放开手,人家急着去见对象呢。”
又把话题给拉回来了。
副司令家的闺女田甜大眼睛眨啊眨的,“乔南迁你处对象啦?跟谁呀?”
这次洛清微没让他抢了先,“粮油胡同的夏梦啊,跟父母断绝关系那个。”
夏梦的父母都是老师,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音乐老师,资本家大小姐出身。已经在西北劳动了快十年。她早早登报跟父母断绝了关系,一直跟着小时候的保姆一家住在胡同里。
“哦哦哦,知道知道,那可是大美女。”
可不是嘛,不是长得特别好看,也不能把某人迷得一辈子死心塌地呀。
田甜说这个话时,那个语调带着些大家都懂的心知肚明。
别管什么年代,长得太好看的美人,又没有家世可依,特别是夏梦,又是个豁得出去的,在整个东城这一片儿,都很有名。
愣头青的小伙子,胡同串子,几个大院的小年轻,都爱围着她转,冬天为了抢着牵她手滑冰,打群架,都打多少回了。
“清微,你怎么能造谣呢?我跟夏梦只是认识,说过几句话而已。什么时候处对象了。不能这么污蔑女同志的清白,你的家教呢?”
乔南迁恼羞成怒,急眼了。
洛清微冷笑,“没有处对象?那你们俩在那图书馆里抱一起干什么?做人工呼吸吗?”
从上辈子乔夏的年纪往前推,这时候,他们俩绝对勾搭在一起了。而且,很有可能,夏梦已经怀孕了。
不知道跑到哪躲起来生了孩子,她和乔南迁结婚后,把两岁多的孩子领回家。
她当然没看到俩人在图书馆私会,就是这么一说,诈一下。要不然,乔南迁鬼鬼祟祟的爬图书馆的窗户干什么?他就不是爱看书的人。
而且昨儿个晚上她仔细回想过,当时乔南迁被抓时的那个状态,衣服凌乱,扣子系歪了一颗,眼神飘忽,重要的是,上辈子她学医的时间短,不懂那若有似无的味道是什么。后面研究了几十年的医术,再一回想,分明就是事后的味道。
所以,他也不是凭空诈他,心里是有九成把握的。
“我看在叔叔阿姨小时候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份上,救你们一次。恩情算是还了,今儿个远哥和玉梅几个都在,也做个见证。可别说什么我对你有啥念想的,真没有。我只想努力学习,建设国家。
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只是认识的普通朋友,可别传出什么闲话,我清清白白,名声很重要。”
你白月光的名声是名声,我的名声就不是名声?
狗男人,赶紧滚吧。
吕清远眼睛瞪得老大,“卧槽,你小子这是耍流氓。一边跟夏梦处对象,一边到处传播清微的谣言啊?我就说,清微就是眼睛再瞎,也不能看上你呀。你有啥好的?”
什么?这时候乔南迁已经对外传她暗恋他的谣言了?
就说,夏梦怎么会说,她一直暗恋乔南迁,嫁给她是梦想成真呢。
暗恋个屁,她一心学医,就没往男女之情方面想好嘛!单纯得什么似的,啥都不懂。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被他死缠烂追两年真追上了,连他装受伤还觉得是救死扶伤的英勇行为,只有心疼,没想过自己后半辈子会怎么样。
也是没有亲妈教,好些常识性的知识,但除了亲妈别人又不方便教,也可能想不到要教的,那时候,她是真不懂。
到后来,是压根儿没往被骗那上面想过。要不是乔南迁主动把夏梦带上门,她压根就没见过她,一点影儿没有的事儿,她联想都联想不上。
“远哥,你听谁说的啊?我跟乔南迁有啥谣言?”
吕清远翻个白眼,“还能是啥,说你对他有意思呗。要不然不可能那么帮他,谁都知道你犯不上去偷书看,呵呵,还以为他啥时候这么爱看书了,原来是去扯犊子的。”
“啥呀,冤枉。我为啥对他有意思?有啥意思?别说我知道他跟夏梦处着对象呢,我不可能喜欢有对象的人。就是他单身,我也不想找个无业游民。”
这嫌弃得够明显了吧?
“哈哈哈哈,这才是咱清微女侠嘛。扯什么蛋,还暗恋?他配吗?”
韩春生就差指着鼻子骂乔南迁了。
跟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首长子女比,乔南迁现在啥都不是,大院里,发小们虽然不至于不把他当人,但早就不是围着他转的当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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