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他能的,爸妈都叫上了。
沈莲有异议,“急啥嘛。大嫂眼看着要生,二嫂三月的,四嫂七月的,家里得多忙。我们可别添乱了,不差这一年,年底再说呗。”
这说的都是农历。
罗厚朴着急娶媳妇,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可他媳妇说的这也是事实,“我听沈莲的。”
给丈母娘听得瞪眼,忒没原则了,“谁家儿媳妇生孩子,就不办闺女婚事了?那全耽误了。三四月是急了点,五六月能忙开。”
“那就准备着,反正早晚都得准备,把沈云的被褥衣裳一块儿备上。啥时候结婚,拿出来就能用。咱家闺女嫁人,不用婆家买棉花被面,嫁妆我老婆子给准备。一人四床被褥,一件尼子大衣,两套新衣裳。其它你们当爹妈,当哥嫂的给准备啥,我不管。”
老太太娶四个孙媳妇,一人给了两块大洋,这时候,大洋不能当钱花了,但是能打耳环戒指。
多余的,是一点没拿。
人家说了,给儿子娶媳妇,是当爹妈该做的,不归她管。
对孙女和孙子那可不一样了,孙女嫁妆老太太可大方。
其实她这把俩孙女的嫁妆一起准备的话,也是委婉的表达,支持沈云的意思。
大伯娘也不是听不出来,就是心里的坎过不去,说什么都不松口。
不管怎么样,沈家今年过年,是个喜年,添人进口,三个媳妇怀着孕,等了多少年,终于要见孙辈,怎么高兴都不过份。
年夜饭,生生是张罗了八个菜,六个都是荤菜,要鱼有鱼,要肉有肉,还有山里采的野生蓝莓泡的果酒。
吃完饭,年轻人拿了朴克牌打红十,谁也不急着睡觉,打一毛钱的,一家出一个人,看热闹的,伺候局,拿瓜子,拿糖块,缓冻梨啥的,可热闹。
眼看着后半夜,怕孕妇们累,散了局要休息。
才躺下,大嫂在屋里发动了,提前了得有十来天。
这大半夜的,要去医院,得县医院有妇产科,太远了来不及。大哥穿上衣服就往外跑,去隔壁公社找接生婆。
这边洛清微和大伯娘还有婆婆先行的准备着,该烧水烧水,该擦洗擦洗,塑料布早都备好的,在炕上铺好,接着血污。
洛清微给按着穴位,缓解阵痛。
“不急,不急,头一胎,得好几个小时呢,别紧张,慢慢来。”
大伯娘自己急得头上全是汗,还得安慰儿媳妇。
大哥很快回来,“老孙太太前半夜就让人接走了,回不来。咱村赵婶子不是也能接生吗?要不找她去吧?”
老太太一口否了,“不用。孙婆子来不了,让微给接生,她是大夫,更保险。”
大伯娘也说话,“对,不用赵家的,再给我大孙子冲了。”
赵婶子是寡妇,村里叫半命人,一般人家不爱用她接生,就是怕半命人给冲了孩子的气运。
这情况不是藏拙的时候,洛清微直接大包大揽,“大哥,你让沈默去卫生院,把我那套工具取回来备用。再把我屋里的那套针拿过来,点上蜡烛,消毒。没事儿,大嫂的胎我一直跟着脉,都是好的。”
研究了几十年医术,一个孕期很顺利的孕妇生孩子都处置不了,她都对不起孟家传承。
大嫂拉着洛清微的手,“我信四弟妹,就让微给我接生,不用别人。”
行,那就她上。
太阳升起,天大亮的时候,一声孩子啼哭,沈家添了下一代。
“要不叫沈朝阳吧?早上的太阳。”
三哥看着大侄女,张嘴就给起名字。被三嫂拉住,上手就掐在腰上,咋就显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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