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只笑笑,“你小子是个愣头青,懂什么呀。等你处了对象,结了婚就知道了。这女人呀,特别是像夏梦这样的女人,想要哄骗喜欢他的男人,那可太容易了。

    乔南迁不是笨,他是不相信自己的女人有心计,会算计他。”

    啊?

    小孙不懂。

    这两天他们走访了粮油胡同,也去大院里问过,还跟农场知青办打过电话。包括夏梦档案上的县剧团和金家园子公社都过了电话。

    大院的门岗都见过夏梦与乔南迁说话,还抱着孩子。胡同里也都知道他们的事儿。可也不只是乔南迁,虽说老街坊都收着说,不想坏了姑娘家的名声,可话里多多少少还是透出些信息的。去找过夏梦的,可不只一个乔南迁。胡同串子,工会干部,单位同志,那可多了去,当然,这都不能说明夏梦跟那些人都有实质关系。

    夏梦当时的处境,她得罪不起任何人,虚与委蛇也说得过去。

    农场知青办那边儿只说她在农场没待上一年就申请结婚调走了,当时的结婚申请都有存档。县剧团说是前任团长发现夏梦能歌善舞特招进去的,也确实当了一段时间的台柱子。

    金家园子公社的老支书在电话里说,只是跟他儿子办了婚礼,并没有领证,知青回城政策下来,她就抱着孩子偷跑回京了,多的没说。

    不管怎么样,虽然陈述的都是事实,但是所有人,也都尽可能的挑好的说了。连宋家,都没说她一句坏话。

    这会儿的人,都太朴实善良了。

    谁都不想因着一句话,毁了一个姑娘的一辈子。

    想来,老支书也是想她能展翅高飞,永远也别想起宋成文,别再坑害了他们一家吧。

    可所有这些资料放到一起,夏梦这些年的经历,已经跃然纸上。

    派出所里,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乔南迁就是夏梦池塘里养的鱼。

    后来,乔父乔母恢复工作了,他成了最大的那条鱼而已。

    “乔首长就不知道吗?”

    小孙警官疑惑。

    老张没说话。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是啊,怎么可能不知道。

    乔万国看着桌子上从公安局里拿来的档案,与乔母对坐着,相对无言,一时里,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好半天,乔母长长的叹口气,“那些年,没有父母庇护的孩子,活着本就不容易。夏教授和卢老师又是教育口子的,正经苦了十年的,哎……

    那个孩子……”

    事实是明摆着的,金家园子和农场的人,都没人提过夏梦与宋成文结婚时是生过孩子或是大肚子的。那孩子是谁的,都不可能是乔南迁的。

    乔父叹气,“只当是收养个孤儿吧。对夏梦……那年代,三婚四婚的女同志也不是没有,都是生活所迫。咱们知道就行了,别跟儿子说了,搅得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样,等他们毕业,让南迁到地方上任职吧。走得远一点,从基层做起,既是锻炼他,也能远离京城的是非。”

    乔母默默的流着眼泪,却又不知道该去怨谁。

    当父母的,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是坏的。他们因着那几年,心里对儿子是充满了亏欠的。总想着,如果他们没有失业在家,儿子还是大院里的孩子王,跟吕家的韩家的儿子们整日在一起,哪里有什么机会去认识胡同的姑娘?还不是身份地位不一样了,消费水平不一平了,玩不到一起了,又找不到工作,当兵也当不上,整日在外面瞎晃才认识了夏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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