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进来吧!”老支书披着棉袄,拿火钳子给炉子里添了块柴火,拎起上头的水壶,给几人各倒了杯热水。
赵红丹身子一直哆嗦,便是坐在她旁边的朱卫军也能察觉她身上浓浓的愤怒。
朱卫军见她气得说不出话,便替她问了一句:“老支书,我们想知道,这工农兵大学名额,明明明明一开始”
李明瑜见他似乎说不出口,冷笑一声:“还是我替你们问吧,叔,他们就想知道,一开始明明定下的是赵红丹,为什么最后会变成了我?”
老支书吧嗒吧嗒瞅着烟袋锅子还没说话。
老会计已经70多岁了,听说以前是私塾先生,他头发花白,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半抬眼皮看了几人一眼:“谁告诉你们,一开始就定下的赵红丹?”
赵红丹身子剧烈抖动,眼泪簌簌往下落。
饶是她平日里再会做表面工作,这一刻,她演不下去了。
“那不是李明瑜已经有了工作,赵红丹又救了人,难道不应该”朱卫军脱口而出,随后在老会计的注视下,后头的话就不敢再说了。
老会计轻哼了一声,继续道:“是,她救人,会成为上头考核的附带条件,但是,工农兵大学是为积极表现、且德智兼备的青年设置的。
大学审查,不光是审查学生个人情况,家庭条件也会查的!”
朱卫军不服气:“丹丹家庭条件很好,她父亲是战场退伍老兵,母亲和哥哥们都是工人,这成分再清白不过,哪里不对了?”
“是吗?”老会计看了他一眼,将一个纸条递了过来:“那你们自己看吧!”
赵红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还是朱卫军接过了纸条,他打开一看,随即脸色大变,失声道:“乱搞男女关系?这纯属诬告!”
老会计还是那一声:“是吗?”
随后,又递了账簿过来:“赵红丹的工分,有三分之一是吴建业给的,还有小部分是你给她提供的,这里头还有不少人男知青或是村里青年帮忙的。
这些不但有人亲眼看见,有人做记录,你们当事人也是承认的。
小赵同志,你可以解释一下,为啥会占用别人的工分吗?”
朱卫军目瞪口呆,半晌讷讷:“那那也不算乱搞男女关系吧?”
“这都不算,还要怎样才算,一起躺床上亲嘴才算吗?”突然一个妇女冲了进来,夹着寒风暴雪一巴掌扇赵红丹脸上:
“就是你这不要脸的小妖精,害我儿子娶不到媳妇了,你还想上大学,做梦!”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赵红丹捂着脸啜泣:“李大娘,你你凭啥打我呀?”
“我凭啥打你?”李大娘怒不可遏:“我凭啥不打你?你自己嫌割稻子太晒会划伤手臂,就说身体不好申请去照顾集体的牛。
该割牛草的时候,又害怕草丛里有蛇,人都快贴我儿子身上,让我儿子给你割牛草,叫我儿子对象给看见了,人家回去就叫媒人来退亲!”
一开始,李大娘还不明白是为啥,以为对方是嫌自己家底子薄,儿子多,不乐意。
后来相看几个都不合适,这一冬,就为儿子的事,她愁的头发都快白完了。
今儿,赵红丹没被大学录取。
李大娘也在围观人群里,见儿子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就问了一句:“人家都没大学上了,你有啥可乐的?”
李大娘还觉得,这儿子也太不懂事了,人家那姑娘眼瞅着大学没了,他还张着个嘴傻乐,这不是戳人心窝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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