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齐刚出大院没多久，贾家一家人也跟着起床了，尤其是秦淮茹昨晚可是兴奋的一夜没怎么睡着，攥着手里的一百三十块钱，放在胸口也不是，放在裤子里也不是
今天可是他们贾家要去置办缝纫机的日子，贾张氏昨晚吃完饭就撵着贾东旭和秦淮茹出去，自己在屋里给他们两个拿钱
贾东旭和秦淮茹虽然好奇贾张氏到底把钱藏到哪里去了，但是面对贾张氏恶狠狠跟防贼一样的措施下，也只能无奈的两口子带着棒梗坐在抄手游廊里等着
屋里贾张氏先是请出老贾的遗像拜了三拜，然后嘀嘀咕咕的说道
“老贾啊，我也给你带大了东旭”
“东旭现在娶妻生子，我可是对的起你贾家了”
“现在家里要买缝纫机改善生活，给你再添一个大孙子，让你贾家香火旺盛，要是有什么冒犯的，你可不许跳脚哈”
说完拆开老贾的遗像，从后面倒出来一炕清一色的大黑拾，这还是前两年政府让换钱的时候，贾张氏偷着去银行换的崭新的大黑拾，当时换了一共七十多张，藏在老贾遗像里的就有二百张
这可是她贾家的全部积蓄，其中当时老贾留下的积蓄和厂里娄家给的安葬费二十五个大洋换的，贾东旭小的时候贾张氏赚的血肉钱和纳鞋底的辛苦钱，还有易中海和刘海中等大院里当初捐给的善款让贾张氏算计着开销，剩下的都攒了下来
这些钱就是贾张氏嘴里的棺材本和给她大孙子娶媳妇的本钱，除了贾张氏就连贾东旭都不知道钱有多少，藏在了哪里
贾张氏伸出手指头吧唧一口，点出十三张大黑拾，然后又细心的把剩下的十七张大黑拾沿着老贾的相框贴了上去再盖上后面的薄木板扣住，然后又拜了三拜放好遗像才喊了贾东旭两口子和棒梗回来
贾张氏喝着糊糊不放心的叮嘱道
“我说秦淮茹，你把钱和票拿好了，可千万别丢了”
“这外边佛手多，要是被偷了可找不回来”
“实在不行给东旭也成，这要丢了可就不是小事儿了”
秦淮茹充耳不闻，吃着窝头夹了根咸菜补充了一下盐分，然后说道
“妈，你放心就行”
“丢不了”
秦淮茹把钱放在了她裤子里缝的口袋里，别说佛手了，她自己想拿出来都得费老劲了
贾张氏继续说道
“你俩早去早回，好好挑挑，别把磕碰的买回来了”
“百货大楼那些人可都心黑着呢，你不好好挑，他们专挑坏的卖给你”
“买燕牌的，燕牌好，用个二三十年都不坏，买了不要舍不得那两毛钱，找个歪脖子的给咱们用三轮蹬回来，这样不容易路上磕碰了”
（歪脖子，以前对下苦力给人扛活的称呼，因为扛东西要用肩膀，脖子相对正常人会歪一点）
贾东旭点点头，喝完自己碗里的糊糊说道
“知道了妈”
“你放心就成”
“我跟淮茹又不是小孩，还能这点事情不懂”
两人收拾了一番，哄骗棒梗回来给他带糖吃，然后匆匆的就往南锣鼓南北巷子中间的鼓楼大街公交站牌等公交车去了
沿着鼓楼大街往东，公交车再南下东四北大街一路到了灯市口，两人下车奔着王府井的百货大楼赶去
刚到王府井门口，秦淮茹就看着卖糖葫芦的草人嘴馋了，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是她记忆力不多的美味，眼巴巴的望着糖葫芦小声的跟贾东旭说道
“东旭哥，我想吃糖葫芦”
贾东旭往兜里摸了一下，掏出四毛五分钱来笑着说道
“还有点，咱们买一串尝尝？”
贾东旭已经不记得这是跟秦淮茹第几次出来逛逛了，自打秦淮茹嫁给他以后，貌似除了刚结婚的时候带秦淮茹出来过两三回，之后秦淮茹先是怀上了棒梗在家养胎带孩子，接着又是他考级要跟着易中海下班后加练
刚考完二级工紧接着就赶上了饥荒，四九城也开始限制购粮和街道外边比起往日也多了不少盲流子和混子，秦淮茹就更不敢轻易自己出来了
这一两年他除了陪秦淮茹回过几次娘家，好像秦淮茹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鼓楼大街的粮站了吧
贾东旭笑着牵着秦淮茹往卖糖葫芦的地方走去，问道
“大爷，糖葫芦多少钱？”
老汉见来了生意下意识的说道
“六分钱一串，一毛钱两串”
然后看着顶着肚子的秦淮茹笑道
“姑娘这是几个月肚子了，怀了可不兴吃山楂啊，伤胃对娃娃不好”
秦淮茹听到六分钱一串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不想买了，实在是六分钱能卖半斤掺杂玉米芯打磨的棒子面够她两顿饭了呢
又听到老汉说怀孕了不能吃山楂，拉着贾东旭小声的说道
“东旭哥，咱们不吃了”
“等我生了再吃”
贾东旭也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对老汉笑道
“大爷多谢了，要不是您提醒，我们还不知道这一茬呢”
老汉乐呵呵的笑道
“后生一看就是头一胎吧，你媳妇这个肚子，八成是儿子啊”
“恭喜了，老汉在这里卖糖葫芦四五年了，等你媳妇生了，以后再来哈”
贾东旭被老汉几句祝福说的心里美滋滋的，笑呵呵的跟老汉谢过后拉着秦淮茹就往街里走，突然眼里看到一个在卖大肉包子的大婶转头对秦淮茹说道
“淮茹，你看，大肉包子”
两人一早也不过喝了一碗玉米面糊糊，肚子里虽然不是很饿，但是闻着香喷喷的大肉包子也馋的不行，看着贾东旭眼里的意思，也点点头
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多年夫妻的默契也能明白什么意思
贾东旭拉着秦淮茹凑到卖包子的边上问道
“大姐，这包子怎么卖？”
围着白色围裙的胖大姐面无表情生硬的说道
“不认字？牌子是干什么的？”
“自己不知道看去？”
这是百货大楼的业务，这大姐可是铁饭碗的售货员，每天一早光是蒸包子就累得够呛，她可没耐心给别人好脸色，要不是看秦淮茹还盯着肚子，没好意思放开骂，这会儿她嘴里可不会说什么好词
贾东旭被她恶劣的态度吓了一跳，生怕挨打不敢跟她顶嘴，看起来铺子上挂着的牌子写着
“三分肉包子，八分钱一个”
“素包子，五分钱一个”
“全五花肉包子，一毛钱一个”
算了一下兜里的余钱，一会儿要跟歪脖子押着三轮车走回去，倒是不用公交车了，一咬牙说道
“拿四个五花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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