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晚从国庆饭店离开并没有回到大岭镇。
她原本是想,从胡林镇直接去南召县的。
原主的介绍信丢失,她总要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发出来,或者是谁签收了。
可是她到汽车站点儿那儿一问当地人,人家说,去往南召县城的汽车只有早上七点一班车,之后就没有了。
既然是这种情况下,钟晚晚就决定在胡林镇住上一晚。
因为如果她现在回到大岭镇的话,晚上肯定是腥风血雨,明天一早她也没办法去南召县。
钟晚晚找了胡林镇的招待所住下,中午和晚上也没出去吃饭,吃的是章邵北给她的吃食。
毕竟,她现在穷困潦倒,钱要能省则省。
再加上天气热,东西很容易坏掉,又没冰箱。
钟家人可着急了,等了一天都没消息。
到了晚上,钟晚晚没回来,张家也没消息。
赵艳娟往炕上盘腿一坐,“钟晚晚这个死丫头不会是拿了钱跑了,没去相亲?”
钟晨晨想了半天,“应该不能,张家也不是吃亏的主儿,要是没见到晚晚,咋可能这么消停。”
大家想想也是。
钟晨晨知道,上辈子这个时候的钟晚晚,性格还没那么刚强呢,都是之后上班上的,上的心眼子越来越多,想了办法脱离了他们家。
但是以现在的钟晚晚,就是个窝囊废!
而且,她都找人打听了,钟晚晚确实进了国庆饭店呢。
钟晨晨想了半天,觉得有一种可能性。
张松那个色痞,说不定看钟晚晚好看,直接将人带回家了。
想到这儿,钟晨晨就高兴坏了,“总之,晚晚不回来也不会是坏事儿,说不准明儿个张家就来提亲了。”
钟建刚咂吧着旱烟,脸上带了笑意,“还是晨晨你好,知道给晚晚找这么好的婚事。”
钟晨晨可会哄着钟建刚了。
“二叔,咱们都是一家人,说那些客气话干啥。你们就晚晚这一个独生女,晚晚出嫁以后,我哥,我弟都会好好孝顺你和二婶的。”
钟建刚乐呵呵地,“那还用说,等晚晚的彩礼钱拿到手,先给庆树说个媳妇儿。”
钟庆树就是钟晨晨那个十六岁的弟弟。
“谢谢二叔。”钟庆树年纪不大,可着急着呢。
要知道,娶媳妇儿多难!
“等我们以后娶了媳妇儿,肯定拿二叔和二婶也当亲爹妈看待,二叔和二婶,你们就放心吧!”
听了这话,钟建刚和徐淑兰这心里舒坦的很。
看看,还是生儿子有用!
第二天,钟晚晚早早地起来,收拾好东西,吃了些东西就去等车。
等车的人很多,大家也都不排队,明显是谁能先挤上去谁就上车。
钟晚晚看大家热情高涨,都怕自己挤不上车。
章邵北今天要去县里办事,所以他带着三营长就出了门。
团里的车开出去,开车的是位小战士。
章邵北和三营长陈大力坐在后排,还商议着下个月的工作和训练安排。
吉普车一路开到汽车站点的时候,路边上好多人。
章邵北一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眼睛。
那不是钟晚晚么?
“停车!”
小战士停了车,章邵北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小战士和陈大力盯着看,发现自家团长径直朝着一姑娘走去。
钟晚晚等了半天,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钟同志?”
钟晚晚看过去,“原来是张同志,好巧。”
章邵北看了看,“你这是在等车?”
钟晚晚点点头。
她很是惊讶,为什么章邵北穿了一身军装,还戴了帽子,看起来倒不像是国庆饭店家的儿子,倒像是个军人。
“你是要回大岭镇吗?我可以送你一段。”
钟晚晚抬头看过去,前面停了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军车?
“你……你是军人?”
钟晚晚不是个傻的,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章邵北和那位指路老大娘说的不一样了。
章邵北点点头,“是。”
“你也姓张?”
章邵北:“立早章。”
钟晚晚:……
怪不得,她就说,家里人怎么可能给她介绍个好男人。
她想起来自己昨天说那些话,真的是抹黑自己不遗余力。
“我不去大岭镇,我去南召县有事情要办,就不麻烦了,谢谢你。”
章邵北笑了笑,“巧了,我们也是去县城办事的,那就一起吧。放心,我们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不会把你拐跑的。”
钟晚晚一听,也跟着笑起来,“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大力一看,章邵北领了个姑娘走过来,他立马从车上下来。
要知道,自家团长这个老大难,向来都不和女同志多说一句话的。
这破天荒的,他必须得有点儿眼力见儿才行。
看着站到车边一脸笑意的陈大力,章邵北说了一句,“这位女同志正好去南召县,顺路带她一程。”
陈大力笑嘻嘻,“是,团长。”
说着,陈大力就将车门拉开,“同志请上车。”
“谢谢。”
陈大力看着钟晚晚和章邵北都上车,将自己塞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做人嘛,要找准自己的位置才行。
钟晚晚这才惊觉,原来章邵北还是个团长。
竟然是这么大的官。
车子重新启动以后,章邵北问道,“钟同志去县城哪里,一会儿直接给你送过去。”
“我去师范中专学校。”钟晚晚说道,“我得去学校问问我落实工作介绍信的事情。”
这个事情,钟晚晚昨天和章邵北卖惨的时候提过。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或许我有点儿用处。”
钟晚晚转过头,正好对上了章邵北那张俊朗的脸,还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啧啧……这个男人真的是该死的有魅力。
想当初,她从研究生毕业就去高中教课,整日里忙成狗,恋爱都没时间谈。
“好,我记住了。”
章邵北觉得钟晚晚更加与众不同。
她落落大方,不拘谨。即便穿的不好,眼睛中流露出的依旧是自信和阳光。
用钟晚晚自己的话说,她爱钱。爱钱怎么了?那不是人之常情么?
本来章邵北还想和钟晚晚聊一些别的,但是车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也不好说太多。
一个小时过后,吉普车开进了南召县。
很快就停到了师范中专学校门口。
章邵北就跟着下了车。
钟晚晚很认真地道谢,“谢谢章团长。”
章邵北摆摆手,“顺路的事儿,不用那么客气。”
“只不过,我想问问,你昨天……昨天是没回家吗?”
钟晚晚大方地承认,“嗯,我家里那种情况,如果我昨天回家,今天应该就出不来了。尤其……章团长,我们昨天相亲都相错了人。”
张家人说不准要去家里闹的。
“确实。”章邵北说道,“我也是昨天回家才清楚。”
钟晚晚扬起头,笑容明媚,“既然如此,章团长,这实在是个误会,你昨天给我的东西,我工作落实以后,会好好报答你的。”
章邵北琢磨着,这样的误会也没什么不好。
看钟晚晚要往里走,章邵北赶紧说了一句,“钟同志!”
钟晚晚回过头,“章团长,还有什么事儿吗?”
章邵北深吸一口气,“钟同志,虽然昨天是误会,但是我昨天和你说的话是很认真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多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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