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一路朝着大岭镇的方向开去。
章邵北就琢磨着,人家男女之间没开始谈恋爱的时候,男方到底应该都干点儿什么,才能显得诚意。
这方面,章邵北实在是没经验,他琢磨回家问问他妈,或者去问问政委他们。
毕竟,这些人都是结了婚的。
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支药膏递到钟晚晚眼前,“这个给你。”
钟晚晚愣了愣,想起来自己身上的伤。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应该是让章邵北看见了。
“谢谢。”她接过药膏,攥在手里,感觉热热的。
章邵北没多说,也没多问。
大岭镇和胡林镇在南召县的两个方向,其实章邵北送钟晚晚再回去,这样纯粹是绕路了。
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汽车停到了大岭镇派出所门口。
章邵北一进门,年轻的公安同志就认出了他。
“章团长,您今儿怎么来了?”
“我来帮这位女同志报个案。”
公安同志一看,赶紧将钟晚晚领到一旁,喊了另外一个人来做笔录,他自己去找所长梁永年。
梁永年听说章邵北来了,赶紧快步走出来。
“团长,什么人报案得让您陪啊,快,坐,坐。我去给您倒水。”
梁永年原来是章邵北团里的连长,之前受了些伤,就提前转业了。
章邵北上下打量着梁永年,“还行,看你小子现在养的不错,腿还疼不疼?”
梁永年乐呵呵地拍了拍自己的左腿,“还行,没啥事儿了,就有时候阴天下雨有点儿疼,但是那都不算啥,忍忍就过去了。”
“水我就不喝了,报了案我们就走。”章邵北指了指钟晚晚,“就是这位女同志。”
梁永年一看,“哎呀,这不钟晚晚么?”
镇上的中专生,用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章邵北挑眉,“你认识?”
“团长,镇上的高材生,咋能不认识。”
说着,梁永年一边看了看笔录,一边听着钟晚晚的话。
等到全都记录好,钟晚晚也签了字,梁永年连连保证,“你们放心,我们保证调查清楚。”
从派出所出来,梁永年拽了拽章邵北的衣袖,“团长,借一步说话。”
钟晚晚看人家有话要说,就自己往外走了走去等。
“团长,我好信儿,问问你和钟晚晚是啥关系?”
章邵北白了他一眼,“怎么着,没关系就不给好好查了?”
“那哪儿能啊,团长你冤枉我。”梁永年连连叫屈,“我这不是难得看团长你和女同志走的近么?”
他们团长是个老大难,谁不知道呢。
“是这么个事儿,钟晚晚肯定不带差的,好姑娘,绝对的好姑娘,就是这个钟家吧,偏心的太出名,而且就这么一个小镇子上,钟家得罪的人可不少,总之是不太讲道理的。我也是给团长您提个醒儿。”
章邵北转头看着站在远处的纤细身影。
梁永年都这么提醒他了,看来钟家只能比钟晚晚说的还恶劣。
这样的地方,怎么能让钟晚晚这么好的姑娘继续待下去呢?
那简直是将绵羊放在狼窝里。
此时的钟家,闹成了一团。
张松和他母亲孙红霞到钟家讨要说法来了。
院子本来就小,赶上中午的时候,钟家人全在。
院子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张松往那儿一站,“我可告诉你们,人我们是没见着,你们简直是在耍我们。当我们家是好惹的?让我们白白等了一天?告诉你们,今儿你们没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赵艳娟气的呦,她一拍大腿,“我就说,这贱蹄子拿钱跑了。看看,相亲她都没去啊,这个挨千刀的!”
钟晨晨蹙起眉头,这不应该啊。
钟晚晚怎么胆子这么大?
钟庆树靠在门口,“二叔,你这事儿可咋办,钟晚晚不嫁,我拿啥娶媳妇儿?”
钟建刚气的直抽旱烟,“等这个死丫头回来,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徐淑兰怒道,“她现在就是胆儿肥了,还敢跑!要不是看她有点儿用处,养她干啥!”
钟晨晨推了推钟建刚,“二叔,你先和张松说说,晚晚回来咱们去给他们赔不是。”
她现在不敢往前,上辈子的事儿历历在目。
现在她看见张松还是禁不住地抖。
钟建刚走过去,“张松啊,你看这个事儿中间肯定有啥误会。我家晚晚昨儿是真的去相亲了,我估摸着,碰着啥事儿你俩就没见上。你放心,只要她一回来,我肯定带着她去你们家赔不是,给你们赔礼道歉。”
张松抱着胳膊,“赔礼道歉?说得轻巧。我告诉你们,钟晚晚再来求着见我,就算我娶她,三百块彩礼是别想了,一百,再多了没有!”
一听这个数,钟家人感觉眼前一黑。
一下子没了两百块?
这谁受得了!
钟家人心里都将钟晚晚骂了个半死。
“别啊,张松啊,你见着我家晚晚就知道了,我家晚晚长的可好看了,你肯定喜欢。”钟建刚絮絮叨叨。
钟晚晚和章邵北分开就自己往家走。
毕竟都要到家门口了,也不能再让章邵北送了。
她老远就看见家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道的以为院子里有顶流大熊猫呢。
走的近了,她就听到有人在那儿撒泼,钟家人在骂她呢。
听了两分钟,钟晚晚明白了,张家没看见她,跑来闹事儿呢。
“钟晚晚回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唰地一下,看热闹地人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徐淑兰吼了一声,“钟晚晚,你个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你看看你给家里惹了多大的事儿!赶紧过来给张松道歉!”
张松回头看了一眼。
原来这就是钟晚晚,太瘦了些,长得还真不错。
他很是大方地摆摆手,“既然回来了,道歉就算了,我这人好说话。这样吧,过几天我们就来提亲,彩礼一百块,咱们月底把这个婚事给办了。”
钟家其他的人对于少了两百块的事情,心里呕的要死。
但是钟晨晨已经不在乎那两百块了,只要张松能将钟晚晚娶回家,怎么样都行。
再说了,她哥和她弟也是不可能去养她二叔二婶的,谁让他们就只生了钟晚晚这一个废物女儿,老了自生自灭去吧。
钟晚晚只看了张松一眼,就觉得生理性反胃。
这个男人的目光是那么猥琐。
她刚要张口骂回去,身后响起来一道响亮的声音,“钟晚晚相亲的人是我,该提亲的也是我,你办个狗屁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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