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城,集市区。
此处乃市井之地,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也正是因为这里什么人都有,什么东西都敢卖,故而来往商贩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一处隐秘的商铺暗室中,牛顺正在疗伤,片刻之后一口黑血被他逼出体内,整个人的气息顺畅了许多。
作为镇武司在白云城的驻守司副,牛顺好歹也是通脉境的高手,可是因为天尘宗的逼迫,他却不得不躲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之中养伤,想想都觉得憋屈。
好在如今牛顺的伤势已经恢复,想要离开白云城并非难事,不过就这么离开,他也很不甘心啊!
“蓬!”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道身影闯入昏暗的房间。
牛顺下意识的防卫,一个巴掌将那道身影扇飞出去。
“老大,是我,小山啊!你下手这么狠的吗?”
年轻男子重新返回,搓揉着自己的脸颊,满脸的委屈之色。
牛顺知道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了,顿时老脸一红,但他还是硬着脖子道:“你他娘的搞什么名堂,一声不吭就冲进来,老子差点就拔刀了!”
小山有些不好意思,而后赧然一笑:“老大,我收到一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所有刚才有点兴奋过头了。”
牛顺没好气地道:“他娘的,这白云城里能有什么好消息?难不成朝廷大军开过来了?打算灭了那些狗娘养的?”
“不是朝廷大军,是镇武司总楼那边派人来了,而且还是个高手。”
“什么派人?什么高手?你他娘的到底在说什么啊?”
牛顺有点懵了,自己堂堂司副,怎么不知道镇武司总楼会派人来帮忙?
而且,就白云城这样的情况,除非先天大宗师来此,否则来再多的高手也是白搭。
小山连忙解释道:“就是刚才,有人在云上酒楼杀了天尘宗的外门执事,出手之人自称镇武司秘卫。”
接着,小山将云上酒楼中发生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牛顺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人是镇武司的哪位大人?竟然如此高调?他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对方是个少年,但疑似先天宗师。”
“可是老子发出去的求援,不是被回绝了吗?怎么现在又派人来了?而且还是个少年宗师……”
“等等!”牛顺瞪大着双眼,,满脸难以置信:“我们镇武司什么时候有少年宗师了?”
“是啊,如果真是镇武司的少年宗师,总楼那边肯定舍不得派来送死!”
小山眼珠子一转,大胆揣测道“老大,会不会是天尘宗的陷阱?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蓬!”
牛顺给了小山一个暴栗,没好气地道:“你脑袋里装的都是大粪吗?也不认真想想,天尘宗为了引我们出来,专门杀了自己宗门的执事……是你傻了还是他们疯了?”
“老大说的对!老大英明!老大,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管他娘的,先暗中观察观察,如果真是咱们镇武司的人,那咱们就主动跟着他干。”
“没错!干他!”小山连忙附和。
“嘭!”
牛顺又是一个暴栗敲在小山脑袋上,怒斥道:“你他娘的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是我们跟着他干,不是干他,懂?”
“哦哦。”
小山忙不迭地点头,总觉得都是一个意思。
片刻之后,二人易容换装,悄悄离开了暗室。
……
白云城郊外,一处荒废的义庄之中。
此时顾长青听着太玄机的讲述,神情格外凝重。
是的没错,太玄机就是先前的说书老者,会点算命占卜的本事,不过他为了躲避仇家,不得不隐姓埋名,四处流浪。
在太玄机的讲述之中,问剑谷曾是剑道圣地,其内有一处秘境洞天,可通仙门。
而当年覆灭问剑谷的除了黑榜联盟之外,还有如今的四大宗门和朝廷势力,甚至背后还有仙门的影子。
当年顾家三爷顾岳华游历江湖,结识了问剑谷的奉剑圣女洛秀宁。
二人情投意合,于是结伴同行,经历了不少曲折,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同隐居问剑谷中,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快活。
这是顾长青第一次听到自己父母的故事,这让他原本有些模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可越是清晰,越是心痛。
因为,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突然有一天,江湖上流传出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问剑谷中有一处秘境洞天,其内不但拥有诸多剑道传承,还有各种天材地宝,甚至长生之机……唯有缘人可得之。
江湖之上,听风便是雨。
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总有人会去相信,也总有人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万中无一的有缘人。
于是在某天夜里,一大群黑衣人闯入问剑谷中,见人就杀,手段残忍,无所不用其极。
那一夜,大雨磅礴,厮杀惨烈,血流成河。
一尊半圣自爆,三位先天大宗师战死。
问剑谷中一百七十二人无一活口,曾经的剑道圣地就此覆灭。
然而一番杀戮之后,传承秘宝不知所踪,秘境洞天同样无迹可寻,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朝廷和四大宗门直接将此事扣在了黑榜联盟头上,故而江湖中人都以为,是黑榜中的高手联合灭了问剑谷。
那些黑榜凶徒也没有否认,毕竟以他们的情况,就算说真话都没人会信。
……
听完太玄机的讲述,顾长青沉默不语,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过了许多,顾长青逐渐冷静下来:“玄机前辈,当年传出消息的,是不是顾家?”
“没错,就是顾家。”
太玄机长长叹了口气,颇为感慨道:“当年顾三爷对顾家还是非常亲近的,哪怕隐居问剑谷中,偶尔也会返回顾家祭祖团聚之类的,所以顾家知道不少关于问剑谷的秘辛,这也是问剑谷祸乱的根源。”
“为什么?”
“为什么顾家要害我父母?他们不是同族亲人吗?”
顾长青目光有些空洞,内心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尽管他的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得知真相的他,仍就无法接受,无法平静。
“从古至今,为了利益父子反目、手足相残之事还少吗?对于某些人而言,利益胜过亲情,胜过一切。”
太玄机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忍不住暗暗叹息。
接着,顾长青继续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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