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怎么样了?可听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了吗?”李水走进监控室,兴冲冲的向李信问道。
李信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来:“听到了,消息不少。嘿嘿嘿。”
随后,李信调大了音量。
然后,监控室里面传来了王绾的声音,传来了小妾的声音,传来了两个人火辣辣的爱情声音……
李水:“……丞相大人,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李信说道:“是啊,若是我到了他这个年纪,有他这种体格,那就好了……”
李水看了看李信,点头说道:“会的,会的。”
…………
王绾的小妾叫嫣红。
今日她被王绾叫来打电话,这份殊荣让她兴奋不已。
想想刚刚被买进丞相府的时候,好多人进谗言,对王绾说,女人就是红颜祸水,买来之后,一定会有灾祸。
当时王绾几乎已经被说动了,要将她专卖到别处。
幸好嫣红才艺出众,脸蛋漂亮,这才勉强留了下来。并且凭着床上的功夫,成功赢得了王绾的尊重。
不过,这种尊重并不牢靠。
每当王绾倒霉的时候,总有人说是嫣红害的。
嫣红觉得很委屈,这些男人在朝中吃了瘪,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那些进谗言的人却振振有词,说嫣红整天和丞相在一块,搞得丞相身体虚弱,精力不足,看问题的目光越来越短浅,这才容易让人抓住把柄。难道这不是嫣红害的吗?
对此,嫣红只能默默的承受了。
还好,丞相对自己的宠爱始终是存在的。
嫣红觉得自己被卖掉的几率越来越小了。
今天又获得了打电话的机会,这不就是一种证明吗?
今日,一定要使出全身解数,让丞相再也舍不得自己。
于是,嫣红在电话那头,柔声蜜语,撩拨得王绾心中火热。
原本他就对嫣红宠爱有加,现在只能听到,却看不到,摸不到,这种感觉,更是让王绾觉得抓心挠肺。
此时王绾觉得,幸好自己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有道德,有良知,有底线的人。
如果自己是槐谷子和李信那样的无耻之徒,恐怕已经要欲火焚身了吧。
嫣红感受到了王绾的热情,于是声音更加妩媚。
她正在兴头上的时候,王绾看了看表,说道:“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就说到这里吧。”
嫣红:“……”
她心中忐忑不安。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刚才丞相还对我热情似火,颇有回应,但是怎么忽然之间,又变得如此冷漠?
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没有啊。
嫣红是风月老手,知道这时候不是反思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王绾,让他不要走。如果他走了,那就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于是嫣红柔声说道:“大人,你不要走,再陪陪我嘛。”
这声音让王绾觉得骨头都酥了。
他忍不住想要多听一会。
这样一多听,忽然发现,已经超出了一刻钟。
王绾叹了口气,心想:罢了,反正不足一刻钟的部分按照一刻钟算,钱已经花出去了,那就再聊一刻钟的吧。
嫣红发现丞相肯为了自己留下来,顿时心花怒放,开心的不得了。
于是,两个人又聊了一刻钟的。
这一刻钟快要到的时候,王绾被撩拨得欲罢不能。
于是两个人又聊了一刻钟的,然后又是一刻钟的……
当王绾终于把电话挂了的时候,发现已经耗费了十几镒金。
王绾忽然觉得有点空虚,有点寂寞,整个人仿佛大战刚刚结束,大汗淋漓,被冷风吹了一下,格外的冷。
王绾觉得自己现在很清醒。
乌交拍了拍王绾的肩膀,劝他说:“丞相不必懊恼,大家都是这样的。”
王绾抬起头来,茫然的说道:“大家都是这样的吗?”
乌交点了点头:“是,都是这样的。就譬如谪仙,打起电话来没日没夜,需要吃上几顿饭才行。”
“李信大将军就更绝了,需要把便桶搬过来,连如厕的时间都没有。”
王绾幽幽的说道:“这两个人打电话又不用花钱,他们当然乐意之至了。”
乌交干咳了一声,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张大人,赵大人。”
“这几位大人都是人中龙凤。他们打起电话来,也是时间长的要命。而且打完之后,个个乐乐呵呵的,并没有太难过。”
王绾呵呵笑了一声,说道:“那些人又不知道打电话是要钱的。他们当然乐乐呵呵的了。”
乌交有点无奈:“大人这样挑刺的话,那小人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王绾恼火的说道:“我这是挑刺吗?”
乌交唯唯诺诺。
王绾叹了口气,走到了院子里面。
他看着高高的宫墙,看着蓝天白云,心里面越发的惆怅了。
“十几镒黄金啊。这么多黄金,可以买十个嫣红了。这个女子,果然是红颜祸水啊。自从她到了府中之后,仕途就不太顺利,仕途不太顺利倒也罢了,居然还接连赔钱,财运也不旺。”
王绾摇了摇头:“这个女子,不能久留啊,绝对不能久留。”
他盘算了一下,打算把嫣红给卖了,另外选几个好的算了。
与此同时,嫣红正在丞相府耀武扬威。
她刚刚和王绾打了几个时辰的电话,自然有底气耀武扬威了。
嫣红回到丞相府,府中的人都对她十分敬畏。
毕竟丞相入宫以来,一直没有消息,刚才却点名叫嫣红过去。
这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丞相府中的人一脸讨好的看着嫣红,甚至于丞相的原配,都对嫣红客气了几分。
嫣红则有些趾高气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她开始指桑骂槐,教训小丫鬟,数落其他的姬妾。
大家虽然心中含恨,不过都默默的忍下来了。
这时候,有几个仆役从旁边经过。
嫣红忽然走过去,扬起手来,噼里啪啦打了这仆役几个耳光。
仆役都被打傻了,一脸懵逼的看着嫣红:“为何打我?”
嫣红咬牙切齿:“为何当你?当初在丞相面前进谗言,说我是红颜祸水的,是你不是?”
这仆役顿时被打的没脾气了。
当初多嘴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得挨耳光啊。
嫣红幽幽的说道:“知道错了吗?”
仆役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嫣红问道:“哪错了?”
仆役说道:“我太多嘴。”
嫣红又打了他一个耳光:“我是红颜祸水吗?”
仆役连连摇头:“不是。”
嫣红又打了个一个耳光:“不是?”
仆役一脸懵逼:“是?”
嫣红又是一个耳光甩过去:“是?”
仆役快哭了:“那到底是不是?”
嫣红说道:“是红颜,不是祸水,明白了吗?”
仆役使劲点头:“明白了。”
嫣红指着墙角说道:“去给我喊一百遍。”
仆役委委屈屈的站在墙角,对着空旷的宅院喊:“夫人是红颜,不是祸水。夫人是红颜,不是祸水。”
嫣红听到“夫人”两个字,顿时觉得心花怒放,全身舒泰,忽然觉得那家伙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
王甲命令自己的儿子王小甲,做了最早的一班火车,疯狂的赶往北地郡。
他要通知北地郡的黑煤矿,赶快把黑工给处理掉,然后招募一批真正的工人,修缮一下设备,做出一副诚信经营的样子来。
王小甲站在火车上,忽然想起来了冯小甲。
这两个人,其实自幼认识。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说,他们两个是门当户对。
他们的父亲都是给人当管家的,而他们的主人,都是朝中的重臣。
一个是丞相,一个是御史大夫,真的是门当户对。
而这两个人,也算是朋友了。
当初冯小甲坐着火车,在北地郡和咸阳城之间来往奔波,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现在他忽然落魄到了这种程度。
现在这个来往奔波的人换成了自己,意气风发的人换成了自己。
自己……不会步他的后尘吧?
王小甲心中忽然有点忐忑不安。
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吧。
王小甲想到这里,继续意气风发的盯着前面。
时间不长,他注意火车上面来了很多人。
这些人就是咸阳城派出去的调差团,专门调查黑煤矿的。
官僚机构的效率,始终没有普通人要高。
这些官员从确定人选,到送行,到上车,耽误了一两天的时间。
而这一两天,就被王小甲给追上了。
现在王小甲和他们在车上相遇了。
虽然按道理说,这些人不认识王小甲,但是为了安全起见,王小甲还是躲到了其他车厢。
上了其他车厢之后,王小甲就抓耳挠腮,谋划着怎么样才能扮成这件事。
如果调查团也到了北地郡,那事情可不太妙啊,留给平安煤矿的准备时间就很少了。
幸好,调查团到了北地郡之后,先去拜见了一番伏尧公子。
而王小甲就趁着这个机会,买了几匹马,一路飞奔,向和平煤矿报信去了。
王管接待了王小甲。
王小甲气喘吁吁地对王管说道:“快,快,把所有的黑工都清理掉。”
王管吓了一跳,连忙问王小甲:“为何啊,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小甲点了点头:“不错,是出事了,朝廷要调查黑煤矿,我们这里有这么多黑工,在重点调查之列。”
王管惊讶的说道:“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难道是朝廷听到了什么风声?”
王小甲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你放心,不是针对我们的。现如今偷工减料,耍奸蹭滑的人太多了。已经吸引了朝廷的注意,所以要来一个大彻查。”
王管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王小甲说道:“别愣着了,赶快将那些黑工送走吧。”
王管为难的说道:“这么多黑工,如何处置?”
王小甲想了想,忽然面露凶光,说道:“该杀的杀,该送官的送官,反正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就当是行侠仗义了。”
王管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倒是有个计策。”
王小甲问道:“什么计策?”
王管说道:“日前矿上出现了事故,有一条矿道塌了。把两个黑工埋在里面了。”
“我方才想,我们不如把那些黑工统一塞到一条矿道里面,然后将矿井弄塌。这样一来,那些人不就死了吗?而且死的静悄悄的,连掩埋尸首都省了。”
王小甲考虑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计策嘛……似乎倒也可行。不过……将来不会有人发现尸首吗?万一有人把尸体挖了出来,我们不是得受到牵连吗?”
王管笑眯眯的说道:“这可以放心了。这片山已经被咱们平安煤矿买下来了。将来发现尸体的,照样是咱们。咱们自己人,能害自己人吗?”
“就算有朝一日咱们撤走了,那也是这片地方被挖空了。这里都被挖空了,还会有人在这里挖坑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个傻子,在这里挖坑,挖了很深的坑,把那些死人骨头给挖出来了。那也是数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咱们早就已经化作一团飞灰了,谁会在意?”
王小甲缓缓的点了点头:“此言有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于是,王管安排人去做这件事了。
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大的心理障碍,毕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些人都是罪大恶极之辈。
杀了他们,那算是为民除害了。
与此同时,在黑暗的地下世界,冯甲和冯小甲父子还在挖洞。
冯小甲说道:“父亲,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冯甲说道:“或许塌陷的范围比较大。”
冯小甲说道:“我饿。”
冯甲说道:“这里有一些渗水,十分甘甜,你来喝几口吧。”
冯小甲凑过去,那是从矿井井壁上渗出来的水,一滴一滴的,掺杂着煤味,实在说不上什么甘甜。
不过……到了这时候,有一口水就不错了。
于是,父子两个开始轮流喝水。
喝完之后,冯小甲说道:“父亲,我饿。”
冯甲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这煤能不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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