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说完,李水冲淳于博士笑了笑。
淳于博士听完嬴政的话后,微微有些惊讶。
他明白陛下的意思,这天下不是儒家的天下,大秦的教育发展,也不能全是儒家的的文化。
陛下是担心,一旦儒生势力一家独大之后,势必大秦只能独尊儒术了。
大秦以法治国,法家自然是占有非常的重要的一席位置。
陛下说大秦教育推广,不能只靠儒生,就是在有意无意暗示自己,大秦不能儒术一家独大。
若是自己执意如此,恐怕大秦的儒生地位,甚至身家性命都会岌岌可危。
淳于博士擦擦了额头的冷汗。
瞥了眼李水投过来的目光,并不想搭理李水。
李水碰了碰李信,小声说道:“看来淳于博士这想揽功的计谋又落空了。”
李信听不懂嬴政的言外之意,但听李水说淳于博士想揽功他是明白的。
李信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姐丈你现在怎么一点也不谦虚了。”
“这点小荣誉,怎么也想争一争?”
淳于越刚刚还在琢磨陛下的话,听李信莫名其妙说出这种话,还如此明目张胆,一点情面也不给自己留,顿时双脸通红。
淳于越气的瞪着李信说道:“你,你,我并没有。”
李信继续说道:“不就是让季明他们写个秦酒二字么,虽说季明他们是伺候陛下的奴婢,并不与读书识字沾边,也用不到。”
“但也就只是写秦酒二字而已,又没有写其他字。”
“怎么就断定是大秦教育推广的作用呢?”
李信话音刚落,震惊四座,想想确实是这样,又没有写其他字,写来写去,也就只有秦酒二字,跟大秦教育的推广成果,确实差距有点远了。
淳于越冷哼一声,说道:“怎么就没关系了,若是大秦教育推广局限,谁又会没事读书写字。”
“连久居深宫的太监都知道读书写字了,这说明什么?”
“一方面是大秦流行读书写字,不写两个字,就好像与大秦社会格格不入了。”
“另一方面是大秦的百姓确实看到了读书识字的好处,文化水平的提高,对于日常生活交流的便利也提高了不少。”
“这不单单是秦酒二字这么简单的事,李信啊,你没事也读读书,这里边的学问够你学一辈子的。”
说完,淳于越捋了捋胡须,看着李信甚是得意,心想:你这小子,当着众人的面,还想让老夫下不来台?也不想想,老夫这么多年,论口舌功夫,除了槐谷子这厮不按套路来,老夫输过谁?
李信听完,摇了摇头,说道:“姐丈,你说了这么多,若是硬要往大秦教育上靠,我也没办法。”
“不过,姐丈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大秦教育这么有成效。”
“为什么季明他们只会写秦酒二字,而不会写其他字?”
“您推广大秦教育难道这么有局限性?大秦文字这么多,刚好让推广的事秦酒二字?”
淳于越冷着脸,一时有点语塞:“这,这或许是凑巧罢了。”
李信笑了笑说道:“若说凑巧,不如说是有目的性。”
“或许季明他们写秦酒二字,并不是因为喜欢读书识字,刚好这秦酒要出售上市,加上秦酒二字的字体与平常字体不同。”
“季明他们应该只是想借机使坏,因槐兄一把。”
“凑巧的是,今日正好写秦酒二字打折送酒,加之陛下驾临,一时想自我表现罢了。”
“要不然,大秦这么多文字,怎么偏偏就只学秦酒二字呢?”
“只能说,这不是大秦教育推广的效果,是秦酒宣传力度的效果。”
见嬴政并没有说话,淳于越还想辩驳一番,缓缓说道:“季明他们并没有老师教导,完全是自学而已。”
“若是有老师教导,自然是有一套系统理论,循序渐进的读书识字。”
“但若是自学的话,必然是从自己眼下,或者最感兴趣的东西入手。”
“刚好最近秦酒讨论的话题较多,对于自学之人,当然是从秦酒二字开始学习了。”
“兴趣是最好的学习手段,今日学秦酒二字,明日出来一个其他的,或许又会跟着学习。”
“日复一日,渐渐学习的东西多了,自然掌握的也就多了。”
“届时,当然不会只会写秦酒二字了。”
李信确实也想不到什么好反驳淳于博士的话了。
李信小声对李水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是我不说,让众人差点以为真是他文化教育推广的效果了。”
“明明是这几日咱们宣传秦酒的效果嘛。”
李水笑了笑说道:“李兄稍安勿躁,不管怎么样,既然是书写秦酒,自然是落在了读书识字上。”
“既推广了文化教育,也宣传了咱们秦酒的名声,可谓双胜嘛。”
李信点了点头。
此时李水打开季一的卷纸,看完对冲着季一笑道:“你这是画出来的吧。”
随后李水又瞥了眼淳于越缓缓说道:“淳于博士,你这教育推广的差点意思,这书法就是书法,作画就是作画,怎么能混为一谈。”
“你这不是抢画师的饭碗嘛。”
满满的嘲讽之意,气的淳于越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毕竟众人都知道,槐谷子怼人是有一套的,指不定后边还有什么话要说出来。
李信也凑来来看眼,小声说道:“槐兄,真有你的,高,还是你高,把姐丈噎的够呛。”
随后李信缓缓说道:“嗯,看着确实是画出来的,只不过与秦酒二字有些像罢了。”
随后李信把卷纸递给了淳于越。
淳于越接过来看了看,随后也摇了摇头。
画出来就算了,怎么看着秦酒二字还缺一些笔画。
见淳于越都在摇头,季一本来还自信满满,此时一下子蔫了。
季一心想:这秦酒二字与自己平时见到的小篆大不一样。
平时看师父季明歪歪扭扭写字的时候,感觉就像是画出来的啊。
这画跟写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用笔落在纸上吗?
季一本来还幻想着能让众人眼前一亮,毕竟宫里的一个跟班小太监还会写字,已经非常少见了。
没想到众人要求这么高。
季一心里一阵委屈:我只是个太监啊,能写出来,像那么回事已经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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