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珠见状招待宋敛进来，他等了一会儿，到化妆师离开才把改好的剧本摊在盛意面前：
“盛老师，我把今天的戏份改了一下，昨天的镜头已经拍完，我们补个剪影就好。”
盛意还没来得及翻剧本，她表情有些错愕：
“乔导同意吗？这场戏是他写了很久的。”
“他已经同意了。”宋敛表情很淡，黑色大衣投出的身影甚至有些冷冽。
“今天就是在吵这个？”盛意恍然明白了什么，她解释道：“宋老师，不用改戏这么麻烦啊，我昨天状态不好，入不了戏，今天状态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我们还可以再试一试的。”
“不是你的问题，盛老师。”宋敛拒绝，语气低沉：“是这场戏，我做不到，强求不来。”
他声音似乎有些失落，很快又被掩去：
“剪影拍摄我也咨询过灯光师和道具组，提前拍了一小段，看效果还不错，不比真实接吻氛围差。”
昨晚宋敛就听到了房车里陈最的声音，和他相比，宋敛清楚，自己在盛意面前永远是个外人。
无论这段时间在剧组他们的合作有多亲密无间，都无法打破盛意在看到陈最那一瞬间的动人。
越是看得明白，宋敛越是无法入戏。
他知道盛意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的样子，绝对不是戏里表现得那样胆怯被动。
剧本里林疏桐和孟卿识是相爱的。
但现实，宋敛和盛意不是的，多年的惯性暗恋让他想不出和盛意相爱应该是什么样子。
所有的人都以为宋敛投入太深，无法出戏，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从来就没入过戏。
戏里戏外，从来都只有一个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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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间的白炽灯倏然熄灭，沈宝珠摇着手机：
“两位主演，导演催咯。”
盛意拿着桌上改动的剧本边走边看，抬头问宋敛一些细节时，瞳孔璀璨明亮。
她还是当年那个在操场雪地里笑着奔向他的灵动少女，穿着白色羽绒服声音脆甜：
“班长，需要帮忙吗？”
只那一眼，宋敛整整记了十年。
“对了。”盛意想起来那串雪花手链：“还没谢谢宋老师送的礼物，真的很好看，宝珠说剧宣的时候，大家都会统一带上。”
“你喜欢就好。”宋敛忍住贪恋，收回和她对视的目光。
其实只是想把那场有纪念意义的雪送给她，又想不出好的理由，索性给剧组工作人员每人都准备了一份。
“刚好十年。”宋敛看到道具桌上的包装精美的平安果，突然说了一句。
盛意没反应过来：“什么十年？”
宋敛释然地笑笑，突然觉得刺痛停滞的心活了过来：
“没什么，就想到今年刚好是我们同学十年。”
十年前的平安夜，他怀着紧张不安的情绪把那封情书放到盛意抽屉。
十年后，他们在剧组里完成最后一场感情对手戏。
盛意愣了两秒：“还真是”
“盛老师，那串手链也算是杀青礼物了。”宋敛再次看向盛意，眼神坦然。
盛意问：“杀青宴你不参加了吗？”
“应该赶不上。”宋敛表示抱歉：“我入戏太深，有些伤神，等我的戏份杀青需要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这段时间给盛老师造成困扰了，抱歉。”
盛意想起之前他在房间门外唐突的告白，被她以一句入戏挡了回去。
现在听到宋敛这么亲口承认，又悄悄松了口气。
宋敛弯着嘴角庆幸她相信了这个说法。
陈最说得对，他的暗恋就是他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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