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全是百姓们的怒骂声,几乎将几人吞没。
城门失守固然悲剧,但胜败乃兵家常事,倘若武王当初真的主动打开城门迎南玳敌军进城,朝廷必当彻查,那他后来还能安稳地当他的王爷吗?
他又为什么患头疾,为什么癫狂?
这其中,必有缘故。
这时,苏寿突然抬起头来,眼眶猩红,眼神如狼似虎般骇人,仿佛身处当年那般困顿之地,低沉道:“我说过不能开城门!违令者斩!”
他开始胡言乱语起来,“那不是援军,那是伪装成援军的敌军!谁敢靠近城门,就是藐视军令!
“百姓当中混进了不少奸细,把那些带头冲撞城门的都给我抓起来,悬尸示众!
“但凡扰乱威胁城中安危的,格杀勿论!”
火光重重,映进他通红的眼里,他恍然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死守固城的领将。
固城已经被困月余,城里粮草绝尽,百姓亦无粮食为继。他向朝廷连番发出数道急报请求粮草支援,但支援迟迟不到。
负责监管粮草的官员,不知前线战事苦,只知沆瀣一气,发战争财,想方设法地从中捞油水。
不光是他的将士们深陷绝望,城中百姓也快崩溃了,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支援到来。
后来终于等来了一批队伍。
可他战惯沙场,对敌军了如指掌,这种时候谨慎一点总没有错,他便发现那批队伍十分可疑。
眼下百姓们的怒骂和躁动,在苏寿眼里,宛如当初重现。
那时固城的百姓得知援军被阻在城门外,又生气指责又躁动不安。
苏寿便站起来,冲他们肃声喝道:“我说过,那是敌军,谁也不得打开城门!”
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华莹眼见着,他脖子上和额头上青筋凸起。
她不难预料到结果,她想,固城的城门最后还是被打开了。
谁打开的她不知道,但至少不是他下令开的。
他的情绪不能再激动,华莹当即抽出发间银针,扎在他头颈大穴。
他晃了晃头,精神恍惚,嘴里还念着:“杀!三军听令,擅入城者杀!”
华莹冷眼看向那些固城百姓,道:“但凡是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乱的人,你们扪心自问,可是武王下令打开城门的?恐怕是城中百姓求援心切,不听军令,也顾不上分辨城外是敌是友,便擅自冲撞打开城门引狼入室的吧。”
百姓们恼羞成怒,“你这贱女懂什么!”
“城中人人都在传,武王不许援军进城,就是想把那些支援的粮草物资用来养他的军队,他是丝毫没顾我们城里人的死活!”
“那些援助的粮草一车车的就停在城外,只要有了粮草,我们就能活下去,谁见了那些粮草不眼热!”
“军队打仗要用粮草,可我们也得活!”
他们振振有词、坦坦荡荡。
华莹问:“那最后城门开了,结果如何,有得到你们想要的粮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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