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五脏六腑仿佛已经破碎成了无数片，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唇间的血色愈发浓郁深沉，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她原本想要伸手抓住前方的桌子来支撑住自己。
但还是落了空。
下一刻，她再也无法承受这无尽的痛苦。
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向外倾倒而去。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沈慕雅重重地摔倒在地。
“夫人，您怎么了？前面的响声是什么动静？要不要我进去看看？”门外传来焦急的呼喊声。
见屋内没有回应，佣人宋希芸的声音越发急切：“夫人，您再不说话，我就推门进去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快！来人！！”
然而，此时的沈慕雅意识已然变得无比沉重，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无力挣扎反抗。
她就这样昏昏沉沉地昏迷过去，外界的喧嚣和嘈杂声渐渐地离她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
——
等她再醒时，睁眼看到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意识也慢慢回拢。
下一秒。
传来他的声音。
“慕慕……，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听上去很是焦急的样子。
再就是，傅凉川的面貌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她怔怔地看向他，觉得陌生得很。
身后的床垫慢慢升高，让她能更加清楚地看着面前之人，他的眼眸中尽是柔情。
可落在她眼中。
模糊得很，让她看不清。
此时的她真的很想用刀挖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理智在土崩瓦解的边缘摇摇欲晃，快要克制不住。
可她不会……
不是因为慈悲与软弱。
而是因为那样只会脏了她的手，让她的灵魂沾上污渍。
名为罪孽也罢。
爱意本就是牢笼，无罪之人困于此，扰其悲欢。
至于恨，只增不减。
沈慕雅垂眸，她的手紧握着，仿佛能听到指甲钳入肉里的声音。
“是还疼吗？”傅凉川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沈慕雅，他用很轻的声音问着。
不知为何她看上去很是悲伤，像是枯败的花，身上满是腐朽与死寂。
他不敢想……
会不会是她想起了一切。
可医生说了这次发病是因为郁结于心的缘故，所以才会这般严重。
傅凉川启唇问道：“是不愿待在医院吗？等取完药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沈慕雅微微抬起眼眸，但目光并未落在他身上。
素白色的被子盖在她身上，那纯净的颜色反而更凸显出她面容的苍白和憔悴。
脚步声慢慢袭来。
齿轮滚动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刺耳，整个病房的气氛愈发凝重。
“傅先生——”
“傅太太您醒了，可还有不适的地方？”
只见身穿白袍的医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关切地问道。
“没有。”沈慕雅缓缓地张开了那略显苍白的双唇，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来。
她的声音极其沙哑，就像是被砂纸狠狠摩擦过一般。
仅仅只是这么两个简单的字眼，却仿佛已经耗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
听到这的傅凉川起身，接着拿起水杯来到不远处的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
接完水后，傅凉川快步走回沈慕雅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水杯递给了她，并轻声说道：“先喝点水。”
沈慕雅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接过水杯，杯身传来的温热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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