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雅不禁陷入回忆之中,昨晚的情景如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不断放映。
“沈慕雅。”
“你别不要我……”
在进入梦乡之前,除了窗外呼啸而过的凛冽风雪声,还有他那断断续续、如梦呓一般的细碎声音传入耳中。
那声音听起来犹如喃喃自语,还带着挥之不散的困惑:“明明许的很虔诚,可为什么偏偏就实现不了呢?”
直到身边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才缓缓睁开双眼,透过朦胧的睡眼,她看到从窗台的方向隐隐透出微弱的灯光。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
沈慕雅将目光收了回来,接着来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水雾也跟着盘旋到指尖,她将手又收了回来。
随后,她转身来到床边的床头柜前,蹲下身子,伸手拉开了最底层的抽屉,将一个糖盒拿了出来。
随着一杯水喝完后,糖盒也跟着空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把手忽然轻轻转动起来,紧接着,门缓缓打开,只见是周嫂。
沈慕雅低垂着头,不自觉地用手摩挲着自己的指尖,遂又抬起头来。
而周嫂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情绪后,提议着说道:“阿雅,这雪也停了,外面庭院铺了厚厚的一层雪,要不要出去走走?”
听后,沈慕雅笑着回了声:“好,那您帮我拿件呢子外套吧。”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
庭院中的红梅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沈慕雅身着与雪地相衬的白色呢子大衣外套,静静地伫立在这花雨之中。
她轻抬起白皙如玉的手,与此同时一片花瓣缓慢坠落在她手心。
然而,在长时间的空腹以及药物的作用下早已让她的身躯软弱无力,可她仍是强撑着身子站在原地。
但终是支撑不住。
整个人的身形骤然往后倒去,落在厚重的雪地之中,而鲜红的花瓣洒落在她身上。
她抬眸恋恋不舍地凝望着头顶那片湛蓝得近乎透明的天空。
那深邃的蓝色就像一泓宁静的湖水,倒映着她心中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就在她闭眸的那一瞬间,一滴泪顺着她的眼尾落下,仍会眷恋不舍……
此时,周嫂刚刚从屋内拿着一条厚实的围巾走出来,准备给在后院赏梅的小姐送去。
可是当她走到后院时,却发现原本应该站在那里的小姐不见了踪影。
一种莫名的惶恐感顿时涌上心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烈起来。
她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一边大声呼喊着:“阿雅——”
“阿雅小姐——”
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失措。
突然,周嫂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雪地上,只见自家小姐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周围散落着点点红梅。
周嫂的心猛地一沉,来不及多想便飞奔过去,口中同时焦急地大喊道:“快来人啊……”
—/
见医生从急诊室出来后。
傅凉川立马站起身来,脸上也都是慌乱之色,担忧地询问道:“她还好吗?”
医生轻启双唇,按着手中诊断报告上的文字,一字一句地说道:“病人目前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接着,医生将报告单合上:“经过我们初步检查判断,应该是已经连续好几天都处于营养严重摄入不足的情况之下。”
此时,同样心急如焚、焦虑不安的周嫂就站在旁边,听到医生这么说,忍不住呐呐自语起来:“可她每餐都有进食的……”
医生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接着解释道:“应是当着你们面吃完之后又都吐了,而且连续几日都是如此,还同时服了药物。”
周嫂紧蹙着眉头,说道:“药物?这几日阿雅能接触到的只有感冒药……”
听到这的傅凉川眼眸微暗了几分,接着想到因为这两天风寒的缘故,佣人在禀报过后拿了感冒药过去。
佣人都是按医生交代好的定量送过去的,所以他也没有多想。
医生抬起眼眸看了看面前傅总的神情,似乎有些犹豫和难以开口。
但在纠结了短短几秒钟之后,医生如实地说道:“还有一点需要跟您说明白,就是通过观察以及各项指标分析来看,她的求生意念并不高,傅先生,您能懂吗?”
傅凉川听后这句话后愣住,他紧抿着唇,迟迟没回话,可指尖却是控制不住地发颤,慢慢传达到全身。
周嫂连忙询问道:“那她会醒吗?”
医生听后沉重地往外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两日需要观察,还不好说。”
之后,医生将还尚处于昏迷状态的沈慕雅推入观察室中。
隔着病房的玻璃。
傅凉川抬眸看过去,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骤然又低下头来。
此时的周嫂满眼的担忧看向自家小姐,只见精密的仪器围绕在她身旁。
看到这的周嫂微低着头,收回了目光,却是喉咙在发酸,接着侧头看向一旁的傅凉川,忍不住地想要去怨恨。
要不是因为他……
阿雅小姐也不会这样的。
可她只是一个佣人,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想到这她的眼眸也变得灰暗。
“周嫂,您先回去吧。”
听到这的周嫂缓慢地迈动着自己的步伐,却又在背对的那一瞬间,她从牙关间挤出这么一句话:“傅先生,你如愿了吗?”
声音虽低。
但却格外地清晰。
低沉的话语声传入傅凉川的耳中,他不自觉地攥紧自己的手,却是什么都没说。
可却从心脏传来阵阵刺痛。
傅凉川就这样一直地守在病房外,眼眶止不住地泛红,他不知该怎么办……只知道好像自己从头到尾都错了。
如果……
从一开始就放她走,这一切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答案在这一刻变得清晰明了。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天色变得越来越暗。
傅凉川就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四肢变得僵硬,好像完全没有知觉一般。
这时,余延在收到家中留守的保镖传来的消息后,抬步上前,接着小声禀报着:“傅先生,那个人又来了。”
那人?
怕又是谢知安吧,也就只有他跟倔驴一样三番五次得来,实话说讨人厌得很。
但傅凉川这次往后妥协了一大步,启唇说着:“让人将他带到这里来。”
“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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