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竖起一根修长的食指。
“你‘几乎’是第一个通关的。”
林智渊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中一凌。
原本他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是比较早通关的，几乎可以算是最早的那一批”。
但他猜错了这个“几乎”的意思。
“你能认真起来，没有像个炮灰一样以为这只是游戏，并且草率地死去，我很欣慰。”老板说。
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一种褒奖，然而下一秒，老板就歪了歪头：“但是在你‘认真’起来之前的事情，你好像很快忘记了啊。”
林智渊怔住了。
他忘记了什么？
他忘记了什么？！他漏掉了什么？他……
林智渊的眼珠子狂乱地转动，急切地想从记忆里找出蛛丝马迹作为某种意义上的佐证——不管是佐证他根本就没漏什么，还是现在补上那个漏洞都可以。
可他想不起来！需要回忆的细节太多了，他的一生似乎充满破绽，无论是跟着顾望行翘班还是平时经常出去约还是别的什么地方都绝非无懈可击，他怎么知道对方到底不喜欢他哪里？
如果他循规蹈矩，最开始他就不应该在今天出现在这里！
林智渊心中茫然而恐惧，手都抖了起来，像是正在高考，马上就要交卷了，前面有一道题漏了涂答题卡，可他怎么翻也翻不到那道题在哪里。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墙上挂着的挂钟响了。
“游戏时间到。”
那“无所事事的女店员”提醒道。
林智渊的脸色顿时惨白。
他意识到他错在哪里了。
当时女店员说的是“如果不能在半夜十二点前离开的话，似乎就再也走不出这栋楼了”。
那个“离开”，听起来非常简单，但是现在想想，他真正要做的不是离开办公室。
而是走出这栋楼。
“你们……出现在这里拖我时间？我如果死在上面就是死了，活着下来还需要遭遇你们……？”林智渊难以置信地喃喃。
“是你自己要留下来并且要求加入我们的。”年轻人笑了笑。
林智渊无法辩驳，他感觉浑身发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一开始对方其实都没想让他活着，更不要说加入他们。
某种冰冷的恶意让林智渊身体微颤。
陈凡看向这瞬间神色大变的玩家，饶有兴趣地问：“你为什么会以为，只有上面才是副本的范围呢？”
他与燕秋都不是人类。
有他们在的地方，就是怪谈。
并不需要与玩家达成什么协议，那两万块的门票更是燕秋看他们不爽才随口喊的。
进入这里的人即便身无分文，也须留在这里，陪他陈凡玩完这一局。
“可为什么你们，你们明明就没有扮演那个公司里的什么角色吧，你不是经理她又不是小林，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林智渊像是想到什么，喊道。
陈凡点点头：“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会忘记呢？”
他伸出手指了指林智渊的背后。
林智渊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手指向后看去，墙上挂着一面非常非常大的牌子。
【凡尘怪谈馆玩家守则】
林智渊的心沉到谷底。第一次看到这份规则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那时候顾望行和钱通神还活着，他们所有人都以为这只不过又是一次普通的找乐子。
【1玩家可以攻击怪谈npc，但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事前我已经说过了，”陈凡看向林智渊，“不过在副本进行的过程中，你似乎并不为……你说过的那些玩笑话感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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