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栀囫囵点点头,却并不说话。

    裴渡一贯是知道她的,别扭时就不理人,他也不为难,又接着道:

    “今日我有要务在身,要去陇州一趟,来回大概五六日功夫。”

    谢栀一怔,转头望向他,眼中有些微讶,还有些无措。

    她虽什么都不说,但眼中泛起的泪光,却表达了一切。

    裴渡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你放心,我会在你下一次药性发作前回来。”

    谢栀满脸惴惴不安的模样,抬头与他对视一瞬,又重新低下了头去。

    “这些日子我会派人严加看管仰山台,给你下毒之人也一直派人追查,已经有了些线索,想来不日便会有答案了。”

    裴渡以为她是害怕,又安慰了谢栀几句,随后,望着越来越亮的天色,他才离开,去自己屋中更衣。

    有侍女进来服侍她就寝,望着谢栀身上的痕迹,也不由得红了脸。

    “姑娘,我寻些药膏来吧。”

    谢栀疲惫地摆摆手,

    “不用,你先回去休息吧。”

    等屋中只剩她一人后,谢栀将自己缩进被衾之中,双眼一片澄澈,丝毫没有方才的害羞之象。

    事情,似乎比她想得还要顺利……

    忍着身上的异样与不适,谢栀沉沉睡去。

    —————————

    翌日一早,春晖园。

    正逢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来时路虽冷,正厅之中却早已坐满了各房的夫人和姑娘。

    “公主今日难得有兴致过来,想是身子已然大好了?”

    二夫人望着老夫人身边坐着的邓国公主,笑吟吟地道。

    “不过是那点子气弱体寒之症罢了,难为二弟妹如此挂心。”

    公主抿了口茶,又道:

    “年关将至,驸马这些日子去了京郊巡防,公主府冷冷清清,我今日难得有精神,便过来看看老夫人和孩子们。

    前些日子宫中赐了些金器,很是小巧可爱,便给孩子们玩吧。”

    说完,公主身旁的几个嬷嬷将手中锦盒一一打开,里头果然摆着数十件金灿灿的小器物,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几个年幼的孩子一拿到手,皆在屋中玩乐起来,一时间,热闹堪比市集。

    “公主有心了,瞧瞧,孩子们多开心。”老夫人心情愉悦,又问,

    “今日怎么不见潼音?”

    说到此处,公主眉心微皱,有些无奈道:

    “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定亲事宜了,她闹脾气不肯见人呢。”

    “这么说,渔阳和那贺小郎君的事,算是定下了?

    三夫人绞着帕子,开口询问。

    公主点点头,“这孩子也不小了,贺流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品性奇佳,若不早早定下来呀,怕是都抢不到了。”

    三夫人有些艳羡,想想县主,再想想自己女儿,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便也不再多言了。

    老夫人思索片刻,也道:

    “公主此言极是,不过想想,她亲哥哥的婚事也还未定呢,也得叫大郎上心才行。”

    闻言,公主却冷哼一声,有些嘲讽地道:

    “驸马是愿意操心,可三郎他领情吗?母亲也别担心,听闻赵老太师对他的婚事啊,已经有打算了,轮不到咱们置喙。”

    老夫人望了公主一眼,却不接话,只叫周嬷嬷抱了宣音来玩。

    眼见场上气氛有些尴尬,二夫人忙道:

    “那也是极好的,对了,听闻老夫人外甥孙一家今年要上京拜年,不知可启程了?可要媳妇安排一番?”

    说到此事,老夫人才展颜道:

    “这倒不必,前些日子,我便收到了颂清的信,算算日子,再有十日功夫,他和他娘也就快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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