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十分大方地给他割了二十多斤的熊肉,把司机乐得都能看到后槽牙了。

    唐河想了想,这黑瞎子邪性,还是直接卖了吧,就没给董老师家留东西。

    囫囵个的一头黑瞎子,要掌有掌,要胆有胆,把黄胖子乐得满面红光。

    “大兄弟,啥也不说了,八……不,一千块,一千块我全收了!”

    黄胖子及时地恢复了理智,他要敢喊八百块,唐河就敢把熊掌抽到他的肥脸上。

    唐河的眉头一皱,一千块也差不多了,不过,不还一口价,他心里刺挠。

    唐河刚要喊个一千二的时候,陈志国瞪着一双冒光的眼睛,连连点头:“中,中,就一千块,赶紧给钱!”

    “好嘞,大兄弟真痛快!”

    黄胖子乐颠地赶紧点钱,生怕他们后悔。

    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唐河也不好反悔,暗自决定,以后绝不跟陈志国再搭伙了。

    唐河点给陈志国三百四十块。

    陈志国紧紧地握着手上的钱,又看了一眼有了媳妇的杜立秋。

    “唐儿啊,这回多亏了你。”

    “嗯,是多亏了你,没你哪找得到这头黑瞎子啊!”

    “我是真后怕啊,差点咱仨就全栽在这邪性玩意儿的爪子里了,我啊,是再也不进山啦!”

    “嗯,种点地也挺好的!”唐河随口应道,这天都黑透了,走回家还不得半夜了,得找黄胖子借个自行车。

    陈志国幽幽地说:“种地,发不了财呀,娶不上媳妇呀,我决定,去满州里看看,听说跟老毛子做生意挺赚钱的!说不定还能混个毛妹回来当媳妇呢。”

    唐河的眉头一挑,陈志国很有想法嘛,不过现在只是小打小闹的边境走私,真正赚钱,还得到九十年代初,老毛子解体,那都是论火车皮算的。

    不过唐河也不打算掺和,只看贼吃肉,不见贼挨打,一个混乱到挨饿,偏偏还枪杆子贼硬的国家边境,能好哪去?

    活下来的是传奇,无声无息死在那头的,多了去了。

    “那就祝你成功,你不妨倒腾点白酒过去,老毛子就稀罕这一口。”

    “中,我琢磨琢磨!”

    陈志国说完,把钱揣在里怀兜里,用手按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生怕唐河再抢回去似的。

    唐河找黄胖子借了自行车,两个大小伙子一个骑一个驮往村里走,到家的时候快半夜了个屁的。

    唐河身上又是血又是脑浆子的,回家指定挨揍,说不定老妈一怒之下,不许他再进山打猎了。

    所以唐河决定去杜立秋家,跟他们爷俩先凑和一宿,明天把衣服收拾干净了再回去。

    两人嘶哈着冷气进了屋,炉子里还压着湿木头柈子和树结子,烧得屋子里热腾腾的,还有着一股子,怎么说呢,女人气儿吧。

    杜立秋这媳妇算是找对喽。

    两人也懒得开灯,直接脱了衣服就上炕。

    爷俩都是光棍子,只有两个铺盖,唐河不乐意跟杜立秋一个被窝,这货睡觉打把式不说,还乐意做不正经的梦。

    唐河宁可跟老八头凑和一下。

    这年头还没有什么腐啊基啊之类的说法,再说了,农村生活也没那么讲究,也没那些被子,都是凑和一些就完了。

    唐河把老八头的被子一掀就钻了过去,在对方身子一动的时候说:“八爷,今晚上咱爷俩……嗯?”

    唐河觉得不对劲,老八头的这身子也未免太软了点,而且没有光棍子的馊味,反倒是有一股香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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