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谷良也上前:“就是就是,吃了饭再说,咱再喝点!”

    唐河赶紧拒绝了,想媳妇儿了,这个强大的理由,让武谷良很不正经地挑着眉头。

    唐河的心里那叫一个古怪,心说我要不把杜立秋拽走,回头你喝多了,人俩还不在你身边整起来。

    造孽呀!

    唐河拽着不情愿的杜立秋,刚刚回村,就看到几个人,拉着一个门板往老药梆子家里跑,一路上,鲜血漓漓啦啦的都淌成溜儿了。

    唐河一看那伤者,这不是王老二吗?

    虽说他跟王老七是亲兄弟,唐河跟王老七又是死仇一样。

    但是,兄弟多了嘛,人家是亲哥们儿,也不影响王老二跟自家的关系好。

    唐河追到了老药梆子家里头。

    老药梆子顶着个油亮的秃脑门,正忙着翻药,见唐河进来了,赶紧叫道:“唐儿,快点帮忙啊!”

    “好嘞!”

    唐河应了一声,赶紧上前,躺在门板上的王老二一条腿用衣服条子扎着,一解开,顿时冒出血水来,三条深深的抓痕深可及骨。

    这伤势让唐河想到,上前猎猞猁的时候,那老头带着俩小子,其中一人被猞猁挠了一家伙,一条腿也不知道废没废。

    “二哥,咋啦?遇着猞猁啦?”

    王老二的脸都白了,却硬挺着说:“猞猁算个屁,是豹子!”

    “我草,你能活命,简直就是老天开眼啊!这还瞅啥呀,赶紧送卫生院啊,不行赶紧往市里转啊!”唐河叫道。

    王老二赶紧说:“没个逼事,皮外伤,整吧整吧得了,去医院不花钱啊!”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有的时候,真的是钱比命贵的。

    唐河无奈地叹了口气,叫了杜立秋过来帮忙,用酒精把手洗了一遍,一瓶瓶的生理盐水洗着伤口,还得把伤口扒开了洗,王老二疼得嗷嗷直叫唤,瞅他拼命蹬腿儿的模样,应该是废不了。

    伤口洗得都发白了,老药梆子这才上前,手套也不戴,甚至都不洗手,唐河翻了个白眼,用酒精给他洗手,都搓出泥儿来了。

    然后把伤口对合,跟缝破口袋似的把伤口一缝,足足缝了上百针,然后药面一撒,绷带一缠,大剂量的激素、消炎针一挂,再来几副汤药中西结合,齐活了。

    后世什么中西结合,那都是早些年玩剩下的残羹剩饭拿出来忽唬没见识的城里人。

    这年月很多人上了岁数,都会有股骨头坏死,或者耳聋耳背的毛病,一部分是人老了自然出现的问题,还有一部分,跟这种粗暴的医疗条件也有很大的关系。

    可是在这个年月里,它确确实实地,解决了农村缺医少药的问题。

    噢,还有,女人也有很多该生孩子不让生孩子或强行不让生孩子引起的问题,后来都免费治疗啥的。

    估计后世那些让生不生,以后再出问题的,估计不会再有这种补偿式的兜底儿了。

    全都处理完了,唐河在老药梆子这里又要了一些外伤药,人能用,狗也能用。

    老药梆子十分痛快地就给他拿了,还可以先赊着。

    他可喜欢唐河了,有钱给钱,没钱给肉,谁占便宜谁吃亏咱不说,人家从不空口白牙的赊帐,谁不喜欢吃肉呢。

    把王老二送回家,他这才说起遇到的事情。

    王老二脑瓜灵活,这才分了田分了牲口,生产队也半解散了,他就活心了,整了十来只羊养上了,趁着天暖和,赶着羊去北河边上放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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