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说去满州里,他顿时就活了,这地儿他熟啊。

    “唐儿,去吧去吧,那地方还有老苏的大妞呢,大个漂亮长得还贼白。”

    唐河没好气地说:“咋地,你还能尝上一口啊!”

    这是1984年,老苏正处于最后的辉煌当中,斯拉夫人多傲慢啊,可从来都没有看得起东方人。

    抛开这两人娘们儿叽叽的哀求,唐河也琢磨了一下,还真得去满州里,因为这两台吉普车,有一天撞过狼,还被自己薅掉了方向盘那台车,现在已经直喘大气了。

    这年代的车,特别是苏系血脉的重工业产品,都是为战争服务的,讲究的就是皮实耐操,量大管饱儿,至于质量,打起仗来,质量很重要吗?

    钢铁洪流之下,就算趴窝一半,剩下一半也够用了,老苏就是这么豪横。

    唐河就怕这车坚持不到牙林就得撂挑子。

    这冰天雪地的撂在路上,那麻烦可就大了。

    唐河的决定还是对的,吉普车刚进满州里就灭了火儿。

    车子灭了一个,这不是还有一个嘛,一拖一拽的进了城区。

    韩建军中牙林的公子哥,但是在满州里这边,那也是朋友遍地,个个都是人才,打了个电话,就住进了招待所,还开来一辆小货车,让他们把那些黄羊啥的倒腾过去。

    就连那只大绵羊,都捞了一口好草料吃。

    刚刚安顿好,韩建军把手一挥,要带唐河他们出去潇洒。

    边境地带嘛,懂的都懂,往来的各种老客,自然产生各种需求,国营的跟不上,私营的自然而然地就填补了上去。

    票证制度依旧在明面上使用着,但是谁能都看得出来,这一套实行了几十年东西,已经扛不住的大潮了。

    所以,在另一个层面上,已经开始用钱说话了。

    韩建军的层面比较高,聚来的也都是各种公子哥。

    唐河跟韩建军的关系,是建立在生死层面上的,菲菲又坐在他们的身边,这帮人摸不清唐河的底细,一时倒也没多说什么。

    正吃着饭呢,就听到旁边那桌,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你特么算哪根葱?就你倒腾的那点破烂玩意儿,给老子,老子都懒得看!”

    “是是是,就是一堆破零件,小弟就指着这个吃饭呢,没了可就只能上吊啦。

    陈哥您就抬抬手儿,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一个男人不停地哀求着,“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咱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子呢!”

    “去你妈的,谁跟你是一家子!你配吗?”喝骂声中,还有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是是是,是我说错了话,其实我不姓陈的,我妈跟别人借的种才生的我,真要说姓,我其实应该姓,姓,嗯,姓……”

    “哈哈,你特么应该姓骚才对!”

    “是是,陈哥说得是……”

    唐河看过去的时候微微一愣。

    一个衣着光鲜,头发梳得像狗舔的一样的三十多岁的汉子,正哈着腰,几乎是以半跪姿,正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着话。

    那个年轻人,之前韩建军介绍过,是当地工业局谁家的公子。

    而那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唐河认识,正是五里村的老光棍子陈志国,跟陈方国一字之差,可是人家陈方国却是镇邮电局的局长。

    当初陈志国跟唐河去猎熊,结果差点丢了命,吓得不敢再进山了。

    他光棍一个,抬腿儿就能走,揣着唐河分给他的三百块,闯进了满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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