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红霞家的一个亲戚,说亲戚很勉强,还是从老潘那边论过去,然后再拐几个弯,镇子东头一户人家跟她攀上了亲戚。
那一家男的在贮木场归楞,干的是临时工的活儿,女的种点菜,干点零活什么的,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但是他家有四个儿子,老大今年高中毕业!
这年头,优等生才有资格考中专,因为中专属于专业技能,毕业了就包分配,只有考不上中专的,才会去上高中,走考大学这条路子。
可是大学这条路更难走啊,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录取率低得惨不忍睹。
按理来说,这年头高中毕业,也算高学历了,当个老师都够了,可是中专有师范啊,人家更专业。
高中毕业不包分配,本身又有学历,高不成低不就的,在家待业两年了。
小伙子心高气傲,现在听说有唐河这么一号人物,就活了心,然后攀了潘红霞的关系过来说说情,咬着牙掏出一百块积蓄来,想让唐河收个徒弟。
一听到这里,唐河忍不住扭头望向武谷良。
武谷良当初吹吹呼呼的号称自己打猎多牛逼,然后为了面子收了个徒弟。
结果三天不到黑,那徒弟让黑瞎子舔得脚丫子都见骨头了,往后再也不提收徒弟这码事儿了。
唐河更不可能收徒弟了,打猎多危险呐,说死人就死人。
农村人命贱,死了就死了。
人家的高中生死自己手里头,怎么跟人交代?
这种新入行的二愣子,可不是王建国这种看着护着的客人,哪怕这样,还差点被兽潮踩死,差点被老虎吓死呢。
进山打猎,谁有功夫天天看着你啊。
唐河态度十分坚决,潘红霞也不纠缠,收起了钱,嘴一撇不屑地说:“你看,我都说了,就是三两下的事儿嘛!”
唐河的脸都黑了。
一百块可不是小钱儿,既然唐河不收,潘红霞得赶紧回去给人家送回去。
杜立秋自告奋勇,去发动那辆大摩托。
武谷良举双手赞成,他绝对信任自己过命的好兄弟。
而且吧,只要杜立秋送一回或是帮家里干点活,潘红霞能少骂他好几天呢。
杜立秋驮着潘红霞前脚刚走,后脚武谷良就活了过来,不顾寒冷,蹬着自行车都要去镇里,不用说,肯定是跑去找豆腐西施,表姐表妹去了。
农村生活很好,但是两口子天天大眼瞪小眼的,很无聊啊。
唐河心头暗叹了一声,算了,随它去吧。
这年头没有任何通讯手段,人只要出去了,就相当于撒手没,一直到天黑也不见这些人回来。
三丫还有身孕呢,也不放心她自己回家住去,就让她在家里小屋住。
怀了孕的三丫,像一只母鹿一样,透着润润的劲儿,就是瞄向唐河的眼神,让他心里直哆嗦,赶紧找了个借口去了前院跟小弟一个被窝。
小弟很开心,跟他在被窝里嬉嬉哈哈地玩笑。
倒是小妹,裹着被子,背对着他,一副很冰冷的样子。
“小丽,咋了?谁欺负你了啊!”
已经上初二的唐丽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我哥手眼通天,一手遮天,黑白两道通吃,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我呀!”
唐河一听这语气不对呀,“诶,你这是啥意思呀!”
“我没啥意思,我能有啥意思啊,睡觉!”唐丽说着把被子一蒙不理他了。
唐河越寻思越不对劲儿,赶紧把唐丽的被子掀开:“咋地?你处对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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