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了当的问:“你想要什么?”

    “不是本相想要什么,不过是今天这一出坏了本相女儿的笄礼,不过,本相仁慈,可以不休弃她,不如就将钱尚书收藏的辟寒犀用来补偿,抵押了钱氏这一次的过失。”

    钱尚书心中不禁一惊。

    那辟寒犀是他收藏多年的宝贝,他从未告知过别人。

    时渊是如何得知?

    大启国每年冬季都寒冷异常,每到冬天气候就会变得格外的恶劣,好比雪山之巅的气温。

    寒风凛冽,大地银装。

    地上都布满了三寸寒冰,寸步难行!

    普通人家没有好的御寒之物,大多都会被活生生冻死。

    路上,街上,乡村里,大多都是冻死的尸体,硬邦邦如冰块,一敲便碎。

    因此家家户户每年都会在即将入冬的时候,准备好冬天需要的一切。

    入冬便闭门不出,直到熬过冬季。

    春天的第一缕阳光洒下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

    冬天就是大启国最大的劫难!

    而辟寒犀。

    颜色如同黄金,冬天的时候暖气袭人,可以很好的避寒。

    钱尚书收藏多年,从不舍得告诉别人一点消息。

    唯恐有人觊觎。

    没想到,竟被时渊得知。

    甚至以钱氏为理由要求以辟寒犀抵过。

    钱尚书心中纠结不已。

    辟寒犀是他的宝贝,女儿也是他的宝贝,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实在割舍不了。

    见钱尚书一脸纠结的模样,时筱筱不禁好奇悄声问宋黛,“娘,辟寒犀是什么?”

    宋黛看着她一笑,悄声回答她,“是一个很好的避寒的东西,大启国冬季冰天雪地,寒冷刺骨,有辟寒犀能很好的抵御寒冷。”

    闻言时筱筱心中一乐。

    那可真是个好东西!

    爹爹也太坏了,尽逮着别人心头肉薅。

    既然钱尚书下不定决心,就让她来帮他一把吧。

    她缓缓上前,“尚书大人这般犹豫做什么,辟寒犀再珍贵,也不及亲生女儿珍贵啊,亲情大于一切,没了辟寒犀还能有别的避寒之物,可若没了女儿,可是会痛苦终身的,自古被休弃的女子,有多少能抵过流言蜚语安然活下来的。”

    说罢微微一笑,“孰轻孰重,尚书大人应该想得明白。”

    时筱筱的语言让钱尚书陷入沉思。

    没了辟寒犀他又不会死,大不了用别的物件来代替就好了,但女儿是他唯一的骨肉。

    他懂时筱筱说的没错,自古被休弃的女子,会被唾弃,被戳脊梁骨,被骂得体无完肤。

    没几个能安然的活着,大多都是被暗暗针对致死,或郁郁而终。

    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知道时筱筱的目的是想要他的辟寒犀,但她说的也不错。

    时筱筱不急,就静静的等着钱尚书考虑。

    看得出来,他是个好父亲,定然不会放弃钱氏。

    良久,钱尚书坚定的抬头,妥协的看着时渊道:“好,我愿意将辟寒犀给你,但你不得再为难慧意,今日之事权当没发生过,掌家之权也一并归还给她。”

    时筱筱不禁挑眉。

    他在想什么呢?

    时渊好不容易将掌家权交给宋黛,又怎会轻易就交还给钱氏。

    能不休弃她已经是恩赐了,怎么还想得寸进尺呢。

    果然,时渊轻哼一声,言语不咸不淡的道:“那不可能,不日本相将会抬二姨娘为平妻,她可继续掌管府中中馈,至于钱氏,经此一事,她会不会对本相有二心还说不准,掌家之权自然是不能再交给她。”

    宋黛闻言,心中尽是悸动。

    其实这么多年,做不做正妻,她已经不在意了。

    起先或许还会在意自己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但时渊对她十几年的宠爱,她已经看开了。

    只要时渊爱她,一心一意对她好,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可以不在意那些虚名,就算没有正妻的身份,她也生活得很好。

    时渊愿意为她背负宠妾灭妻的骂名,愿意违抗老夫人的意愿,抬她做平妻她也是高兴的。

    钱尚书瞪大眼睛:“你……”

    他震惊于时渊对宋黛的宠爱,甚至想将宋黛抬为平妻。

    他的女儿一直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看着夫君这么宠爱一个妾室,却无能为力。

    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时渊打断。

    “若钱尚书有异议,那便作罢,休书给你,从此钱氏与丞相府便毫无关系。”

    “这……”

    钱尚书哑然,嘴皮子一直抖着,却说不出什么来。

    情况急转直下,现在是他需要求着时渊不要休弃慧意,没理由反驳。

    他看了一眼钱氏,想看看女儿是否同意,如若女儿不愿意。

    哪怕日后女儿要背负骂名,要抵抗世人的偏见,他也要将人带走!

    大不了以后让女儿再也不出门。

    钱氏红着眼眶看着他,最终还是摇摇头。

    这次是她输给了时筱筱,但也不过是没了掌家之权而已。

    只要时渊没休弃她,总有一天她还能再抢回来!

    她不能走,走了就如了时筱筱的意了,她不想让时筱筱如意。

    今日受的气,她还得找机会讨回来。

    所以不能走!

    见钱氏不想走,钱尚书也不勉强。

    他咬咬牙对时渊说:“老夫……没有异议。”

    他明明是时渊的岳父,现在还要低声下气的求他。

    怪只怪他没本事,保护不了女儿,官职上也干不过时渊。

    现在连辟寒犀都被他抢了去!

    拥有一个位高权重,聪明绝顶的女婿,他应该高兴的。

    奈何女儿不得宠,他也沾不得光。

    时筱筱勾起嘴角。

    钱尚书就这么被时渊拿捏了!

    他一直都是运筹帷幄的模样,当真厉害!

    而时渊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那就好。”

    最后的结果就是。

    钱尚书损失了一个辟寒犀保住了钱氏。

    而钱氏失去了掌家之权再不复以往的风光。

    待钱尚书离去,时渊欲要抬二姨娘为平妻之事也传遍了丞相府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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