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林中某处,柳姓老者连连捋须,一脸感慨。

    多久没见过这么出色的小辈了?

    他突然生出了一丝丝的后悔。

    或许,前几日退婚,是不该做的事情。

    “爷爷!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是想反悔?”

    “不准反悔!那家伙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姐姐不能嫁给这种人!”

    小丫头叫嚷着,声音有些颤抖。

    杀人,她不是没有见过。

    可那么理所当然,杀完还满面笑容的人,不是恶魔是什么?

    柳姓老者见孙女这副模样,突然叹了口气。

    他摸了摸柳轻茗的小脑袋,温声道:

    “爷爷不会反悔的!柳家做过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反悔的!”

    “不过丫头啊!你应该听到他刚刚说的话了吧!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你不狠,就要被人吃掉!”

    “那人是御守!高高在上的御守!寿逾千年的御守!可还不是被他那么一个连固身中境都没有人给杀掉了?”

    看着孙女脸上的惶恐,柳姓老者无奈,但还是不得不硬起心肠讲了这么一番话。

    这个娃儿天资卓越,是严州柳家未来的希望。

    她的肩上,注定不会轻松,不狠心不行呐!

    徐观复并不知道有人在暗中观摩。

    他走到罩网前仔细看了两眼,顿时眉头一挑。

    要是没有看错,这人他见过!

    “喂!我说,之前在怜花阁不长记性?”

    徐观复提着尖刀,拍了两下网中青年的脸。

    似乎是被冰冷的刀面拍醒,眼神有些呆滞的青年身子抖了两下,眼珠开始转动,却是又瞬间被惊慌恐惧所填满。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凄厉的叫声响起,倒是把徐观复给吓了一跳。

    “闭嘴!叫的娘儿唧唧的!你特娘这吊批胆子也敢学人做杀头的买卖?”

    “呸,没生卵子的货色!”

    狠狠踢了青年一脚,徐观复突然失去了亲自审问的兴趣。

    “李升,你帮我问问,这狗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说着,顺手将刀还给了对方,背着手在一边的林子旁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走了这么久的路,他身子有些乏了!

    片刻之后,徐观复看着眼前一脸凝重的李升,疑惑道:

    “群盗过山风?”

    “是!小公子!我们恐怕有麻烦了!”

    “哦?怎么说?”

    “过山风是盘踞在武夷山区的一伙悍匪。五个匪首。老大绰号就叫过山风,据说是御守中境的强者!当然这谁都没有证实。不过两年前他们在处州作下税银被劫案,到现在都没有被抓,可见实力不小!”

    “税银被劫!”

    徐观复一惊!

    各行省税银解送,历来都是大事,必有御守境界的强者押车。

    之前居然被劫了?而且现在都没抓到人。

    “处州!”

    那可不就在他们信州隔壁吗?

    “小公子,那人如何处置?”

    听着李升的询问,徐观复看了看网罩中瑟瑟发抖抖得筛糠一样的‘鹌鹑’,突然问道:

    “你说过山风有五个匪首,他们之间的感情如何?”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据说相当不错!有个逸闻说是老五曾经被甬州抓到过。但几个匪首不惜一切代价,突袭了暂时关押其人的鄞县县衙,将人救走了。”

    “哦?”

    徐观复面色突然一正。

    “他们应该还有悬赏在吧?”

    “有!而且很高!”

    “那等等!尸首不挂城门了!这里所有的连带这个没卵货全部打包送给宣慰司衙门!”

    徐观复摸了摸下巴,惹了骚气,自然得找补一下,这些赏金就当是补偿了!

    他没有心思再利用这人的身份做什么文章,直接甩给宣慰司就好,至于他们想要如何,那他一概不管。

    “还有,上次不是让你找那些老人吗?还有挑拣几个信得过的办事!现在如何?可堪一用?”

    “不知小公子有何吩咐?”

    “这样,你让他们去散播,就说东门课税司在监税过程中发现了可疑人等,经过周密调查,最终锁定了那些人,于是通知我东门千户所拿人,然后再”

    徐观复说着阴阴一笑,有道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先不管这消息真不真,但它听着像那么一点回事,那就可以把水搅浑。

    “我那亲爱的弟弟!你不是喜欢我的待遇吗?那当然要有难同担了!”

    心中想着那阴鸷的少年会如何跳脚,徐观复脸上的表情更加猥琐了几分。

    就在这时,

    “何人在我信州城放肆!”

    当空一声大喝,打断了徐观复的yy。

    他转头看去,只见两道白影跳荡之间正好落地。

    “五叔!白供奉!”

    徐观复立即站起来躬身行礼。

    来人正是他徐家的御守境高手。

    特别是这位远房的五叔,听说很快就要突破到御守中境了,这种强者,他当然要恭恭敬敬。

    “观复,怎么是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徐明远满脸惊诧。

    一片狼藉的现场,满地的尸体,还有这胖胖的侄子。

    极其不和谐的一幕冲击着他的一贯认知。

    “五叔,是这样!课税司予了情报,说是有贼人在玄珍阁,正巧我在那里看个热闹,这便顺势做了个局,将这些贼人一网打尽!”

    “课税司?贼人?做局?”

    听着大侄子的回答,徐明远更是一头雾水。

    “那刚刚那声巨响?”

    “哦!那是玄珍阁的玄火雷!听闻我们打击不法,特别赞助!”

    徐观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要说这玄珍阁可真是守法义士!我定要禀报父亲知晓!”

    “怎么又扯进来玄珍阁?”

    徐明远彻底迷糊了!

    他本就不是那种心思特别灵光的人,何况现在徐观复有意搞事,胡乱吹水。

    这一时间能理清楚才怪!

    一个头两个大的他直接选择放弃思考。

    “既然都抓到了就好!行了,这里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说罢,他便和那白供奉一道,又回转去徐府方向。

    徐观复没有着急回府,安排好人给宣慰司‘送货’之后,他便带着李升和部分弩兵往东市而去。

    还得再去一趟玄珍阁,他东西还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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