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山的静,被打破了。

    兵甲铿锵中,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终年缥缈的云气都被冲散的干干净净。

    整个栖霞山少了几分仙韵自然,多了几分军阵威煞。

    山前广场,栖霞卫军迅速集结,柳乘玄一身金甲悬空漂浮,阳光一照,整个人威武如战神临凡。

    他也确实当得起战神一称,无论是巡天上境的实力修为,还是当年海族入侵,他率领一万栖霞卫军,打崩海族百万大军的光辉战绩。

    那一战,吹响了柳家复兴的号角,而今天,他将再一次吹响战号,悠长旋律中柳家当王天下!

    柳乘玄一抽腰间金刀,指天而呼。

    “昏君无道,奸宦当权。天下割据,纷争不断,民不聊生。今我柳家秉承天意,起兵罚罪,解民吊悬!”

    “柳家必胜!”

    响天绝地的呼喝中,一株通天巨柳现于其后,灼灼青光耀目至极!

    南平。

    自从和柳家对上,李显真就格外关注对柳家的情报搜集。

    栖霞山异变,柳家起兵的消息他只晚了不到半日,便已知晓。

    小书房。

    这位新晋的大魏越王和儿子建阳侯李海潮面面相觑。

    李显真心中疑惑甚浓。

    “海潮,除了起兵,江宁那边还有什么其他消息吗?”

    “父亲,没有了!”

    李海潮摇了摇头。

    “这是探子传回来的最后一条,之后便再无音讯!想来不是被拔除,就是江宁已经戒严!”

    李显真点点头,捏了捏眉心。

    他不知道柳家这又是发什么疯癫?

    明明死了一个柳乘黄,巡天战力四去其一,按理来说应该偃旗息鼓,静静蛰伏一段时间。

    现在怎么还反其道而行之?

    好好的办着东南行省群英会,突然起兵造反?

    不管大江对面的扬州镇了?

    朝廷那位巡天上境的宗室,镇南将军元宵可是率领十万镇南军虎视眈眈。

    如此肆无忌惮,还是说柳乘玄那家伙有了什么倚仗?

    “海潮,再加紧探查!江宁此番行此大事!我李家居于南平,亦属于东南行省,必难独善其身!虽陆路与柳家领地之间隔着十万大山,但海路上却是相距不远,不可掉以轻心!”

    想了想,李显真又道:

    “联系一下清源军王家,鹭岛张家和信州徐家。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这种时候,当是互通有无,抱团取暖!”

    “是!父亲,海潮省得!”

    李海潮一脸严肃的点头。

    “那山越那边?”

    “山越那边星村还没有观复的消息吗?”

    “还没有”

    闻言,李显真皱了皱眉头。

    外孙在山越关系匪浅,这时候正当其用,可是,现在人却还在星村矿场。

    之前他送人过去,不巧族中突然有事,便留下五子李海平在那守着,自己先行回来。

    可谁曾想到,碰到这种事情!

    这柳家,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搞事。

    就在他有些后悔让徐观复去探查疑似秘境,准备再去星村一趟的时候,又突然收到禀报。

    徐观复回来了!

    小书房。

    父子二人的秘密商议变成了祖孙三代的会面。

    大魏帝国,王、侯、子齐聚一堂,讨论的不是如何报效朝廷,而是如何明哲保身。

    见礼过后,徐观复两句带过星村经历,双方都没有深究他已经进阶御守中境。

    现在大家关心的是柳家,本就因此赶回来,徐观复面色严肃,开门见山。

    “外祖,大舅!江宁出大事了。柳家起事!”

    “嗯!这我们已经知道了。”

    听到李海潮这话,他没有过多惊讶。

    南平李家要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不成了瞎子,聋子。哪里守得住那偌大的家产,坐的稳这南平之主的位置?

    只是接下来他抛出的话,还是震惊了两个长辈。

    “你说什么?”

    “夔牛遗蜕?巡天大圆满?”

    看着一脸震惊的二人,徐观复点点头。

    “是的!外祖!大舅!柳家疯了!东南行省群英会就是陷阱!这一次,参加的青年才俊估计都已成了一抔黄土!”

    真血大阵,夔牛遗蜕,小世界崩溃。

    李显真和李海潮互看一眼,久久无言。

    道是柳家缘何如此大胆,原来是有了倚仗!

    巡天大圆满,这是除了洛京那位,天下第二吗?

    还是天下第一?

    “大风将起”

    李显真喃喃一句。

    他并不知道柳家那夔牛遗蜕也像洛京那位一样,没有办法离开江宁太远。

    巡天大圆满的境界如同泰山压顶。

    现在只希望柳家打着的主意是一举定鼎,视线北望中原,洛京。

    毕竟巡天大圆满之于其他巡天,就像是巡天之于巡天之下,实力差距鸿沟难越!

    苦涩一笑,李显真正了正面色,看向徐观复,郑重道:

    “观复,南平李家危如累卵,可以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山越那边”

    “外祖放心,观复即刻启程前往十万大山!定说的山越援手我南平!”

    才花了一天一夜,跑的肺都要炸了才回到南平的徐观复又一次出发了。

    而至此,柳家檄文已经传遍天下。

    洛京。

    皇极宫。

    时近深秋,魏帝元道衡或许是因为身形肥硕惧热,依旧住在清凉殿之中。

    只是此时的清凉殿不仅仅是凉爽,而是透骨的冰寒。

    铁木龙榻之前,鲜血发黑,碎肉遍地,血腥弥散。

    元道衡罕见没有躺在龙榻之上,而是站着,一堆肥肉就那样不着片缕的站着。

    一分滑稽,九分诡谲。

    在场跪了一地,一个二个大气都不敢出。

    “说话!都哑巴了!”

    元道衡面色阴沉的可怕,任谁在临幸宫人即将巅峰的时候听到有人造反心情都不会好!

    他心情不好就想杀人。

    即使刚刚撕碎了宫人,有了一场发泄,但此刻看着这一地文武不发一言,元道衡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朕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田文镜呢?死哪去?”

    “陛下息怒,息怒!”

    说话间,就见一玄色袍服之人膝行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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