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陈云开预料的一般。
几天后。
由老符这当头炮炮轰丁公公的事件便迅速开始发酵,随之便开始引发轩然大波。
没办法。
这矿监的差事实在是太过肥美了!
平日里没波动,大家就算眼馋却也不敢说。
可此时!
老符明显是非得把丁公公摁死,便是宫里那些传说中的‘老祖宗’,谁还能忍得住?
自然是要好好推波助澜一把!
随之。
丁公公便收到了回京述职的命令,也只能心如死灰的接受这结局。
而陈云开这边自早就跟他的监军翁公公通过气。
翁公公自是大喜,老符刚往京师发讯时,他便已经动起来,拼了命的跑关系。
毕竟。
做陈云开的监军,虽然陈云开平日里给他的好处也不算少,但又怎能比得上这等镇守太监,独镇一方?
这搞的翁公公恍如迎来了第二春,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新的生机!
但这边处在更冷静更客观角度的陈云开却是看的很明白!
翁公公就算把他的棺材本都折腾出去,这莱芜镇守太监的美差,也绝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最首当其冲的一点!
也就这一点,就足够判翁公公的死刑了。
他老翁是陈云开部的监军,与陈云开明显勾连很深,不论是崇祯皇帝还是内廷,哪怕是朝廷!
又怎可能把翁公公放到这等要害上?
那整个山东真要成了陈云开的一言堂了,还是不是大明的天下?
但陈云开之所以鼓动翁公公,给他这等希望,自也不是无的放矢!
不把翁公公这段时间积累的棺材本好好折腾一番,他以后又怎的会乖乖听话?
再者。
他陈云开这也是为翁公公好,才会把这等绝密消息提前告知翁公公,翁公公又怎能不记他陈云开的好?
这就叫‘为了你好’!
但你自己不中用,那我也没办法……
而除却翁公公之外,陈云开虽不能从这事件中得到直接好处,却是能得到不少间接好处!
毕竟。
之后无论是谁接手莱芜镇守太监的宝座,俨然都会明白他陈云开的能量了。
如此。
又怎还会如这丁公公这般,觉得他很牛逼,所有人都得求着他?
陈云开自也能买到更多便宜的好铁料和好煤炭了。
这矿监宝座各方此时的角逐依然激烈,陈云开这时却不理会了,将他的精力更多的放到内政上。
第一件事,芊芊的娘亲刘氏此时已经到清月庵上任账房,逐步开始清理清月庵的账目。
以刘氏的能力,再加之陈云开的支持,最多也就个把月,刘氏大概就能把清月庵的账目清理出来。
而这边随着栾静开始招收诸多新的小尼姑,她俨然也开始真正掌控清月庵。
这让的陈云开利用清月庵来做事牟利的时日也很快了。
第二件事。
便是陈云开在柳林坡镇新开设了一个火药工厂。
火药虽是并不复杂,是神州最早的四大发明之一,但要造出真正达标的好火药,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就比如现在的大明,虽是确实能造出一部分质量比较好的火药来,却是如同此时最老的熬红糖一样,只有那一点点糖霜是白糖。
其他的,都只能是普通火药,效果很一般。
主要是神州此时没有更精确的标准,便是这等事也基本全是凭感觉的,这肯定不行。
所以。
这个火药工厂既是工厂,又是研发室!
陈云开从青州及山东各地高薪招聘了大量的火药工匠,给他们优厚待遇,让他们仔细研发。
再一点。
便是定装火药。
就是再征召一些妇女劳力,让她们把那些质量好的火药分成等量的标准小份,用油纸包起来。
这一来。
长剑营儿郎在操控鸟铳的时候,便不用再只凭感觉去估摸分量,而是有了规定的标准,用的时候直接用就行了。
同时。
又能解决不少就业。
第三件事。
则是柳林坡镇附近的土质还凑合,不仅可以开砖厂,还可以开窑厂。
陈云开便又搞了点这个活计,既能赚点小钱,还能保证就业率。
毕竟柳林坡镇是陈云开的‘龙兴之地’,也是他的基本盘,他自是要维护好这边老百姓对他的支持!
别说还能赚钱了,就算亏钱他都认了。
但此时真正的大砖厂和窑厂肯定不再柳林坡镇,而是在滨海码头那边。
根据老卢每天传回来的消息。
进入到六月里后,滨海码头的劳力已经达到了一万五千人,另外还有五千七八的妇女劳力。
大家都热情饱满的投入到了滨海码头包括这崭新小镇的建设中。
陈云开思虑几天之后,又决定给滨海码头这边加个新活!
——征召有经验的渔民,组建捕鱼队。
并且。
捕鱼队的待遇比泥瓦匠这等整劳力还要更高!
随着消息传出,顿时便又引起了轰动。
主要此时陈云开的名声是彻底起来了,不仅从来不拖欠老百姓们的薪俸钱,还时常发福利,而且还管饭,且管的饭时而还有肉,还好吃。
如此。
哪个打工仔不喜欢陈云开这等老板?自然是哭着喊着抢着都要为陈云开效力!
没几天时间,捕鱼队便招到了五百人。
其实陈云开还想再招更多,五千人、一万人他都不嫌多!
主要这所谓的‘捕鱼队’不过只是表面现象!
陈云开真正要招的:
是水手!
甚至是水兵!
但此时他的船还没影呢,便只能先利用这种方式,操练着他们。
等一两个月之后,等他们造的小筏子更多了,也形成口碑,甚至优越感了,陈云开自然会再次扩招!
“呜呜呜,帅爷,咱家,咱家好惨啊,哇……”
这天。
陈云开正在他中大营的公房里算账呢,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凄惨哭声。
很快。
便看到翁公公失魂落魄跑进来,一屁股便瘫坐在地上,对着陈云开哇哇大哭。
陈云开自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等事发生,脸上却不动声色,故作诧异的询问道:
“公公,这是怎的了?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可是有谁惹到你了?放心,有我在呢,必然给你出气!”
“哇!”
一听陈云开这般说,翁公公却是哭的更伤心了,转而直接抱着陈云开的腿哭的伤心欲绝:
“帅爷,都怪咱家没本事,都怪咱家不中用,辜负了帅爷您的一番美意哇……”
见翁公公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陈云开心中好笑,面上却故作愁眉紧缩道:
“老翁,你说话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想把人闷死吗?可是京里有消息来了?”
翁公公这才缓过来些,却哭的更狠了:
“帅爷,本以为咱家已经花了近五万两银子,把咱家的棺材本花光了不说,还借了不少高利贷,以为能十成十拿下这莱芜镇守太监呢!谁知,竟被那些狗艹的摘了桃子啊!”
“还有!宫里那些王八蛋,心忒黑了,收了咱家这么多的银子,他们,他们竟然不给咱家办事!可他们之前收银子的时候,一个个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包在他们身上!这就是包在他们身上的吗?”
“这个……”
陈云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自明白翁公公这次是彻底被套路惨了,怕真的是棺材本都被坑进去了。
忙道:
“老翁,你到底找的哪个?他们吃了你多少银子,我去帮你讨回来!”
见陈云开说完就要往门外走,翁公公顿时急了,赶忙死死抱住陈云开的大腿:
“帅爷,不可,这不可啊。宫里与咱们外边究竟不一样,咱们可得罪不起啊。您千万莫要为了咱家,惹上麻烦哟。”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老翁倒说说,这事到底怎么个办法!”
陈云开故作有点恼了,一脚把翁公公踢开喝道。
翁公公愈发委屈,却只能含泪道:
“还能怎个办?咱们怎能斗的过他们?只能认了啊。”
陈云开故作不爽道:
“老翁,那这新任莱芜镇守太监,到底是谁?又是谁的人?”
“还能是谁?!”
一说到这,翁公公直恨的咬牙切齿:
“除了王承恩那阉贼,谁还能抢的过他?!”
“这个……”
陈云开愣了片刻才回神,忙虎着脸对翁公公低喝道:
“老翁,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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