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动手,只靠我一人做不下来这套治疗,此事机密,我不能多带一人。”

    他直起身冲凤药突然笑了,烛光下的脸带着诱惑,“再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

    “这天下间,但凡规矩,都是给守规矩的人定的。”

    凤药仔细想着这句话,如一道闪电劈在她脑海里。

    规矩!是给遵守的人定的!

    野人沟的土匪,不守规矩,私设路障。

    官府里的官人,也不守规矩,与匪人互通消息。

    老爷守了规矩,被打入天牢。

    凤药又想到自己,从逃走开始,自己一直不停踩踏规矩冲破底限。

    若守规矩,自己现在身在大牢染了一身疫病,她心下了然,表情也变了。

    “骑他身上。”青连命令道。

    凤药上床,整个人“跪”在他两条大腿上,用自己膝盖加身体重量压在男人腿上。

    青连拿出一把锋利小刀,在火上来回烧灼,不等降温,猛地划在伤口处。

    快速用一叠厚纱布盖在伤处,足足一寸厚的纱布“忽”一下吸满了血。

    直到此时伤者都没动一下。

    “别急,不到疼的时候,普通刀伤对这家伙是家常便饭,他就是醒了也能一动不动。”

    “按好了,我要洒药了,这个药拿来拷打人最合适,任你是铁嘴钢牙也得开口。”

    青连说得虽轻松,脸上却严肃,他拿出一只黄铜小瓶,瓶身带着缠枝花纹,拔了木塞子。

    倾斜瓶身,左手托右手腕,用一只手指轻轻弹着,将药粉均匀洒在伤口上,薄薄一层。

    被洒上药的地方,开始冒泡泡,并伴随着流出黄水。

    一开始像将开未开的汤,冒着细碎的小泡,之后泡泡越来越大,如沸腾一样,还“滋滋”出声。

    药气混着臭气扑面而来,床上的“死人”身体抽动起来。

    上半身动不得,他开始抽动双腿。

    凤药用力按住,仍被他颠得几次快要掉下去。

    “按紧了。”青连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胭脂!”凤药明显按不住了,大喊。

    胭脂挑帘子进来,被这一幕惊呆了,口中喃喃道,“这!这也太,成何体统。”

    此时,男人大力挣扎,并伴着野兽般的嘶吼。

    “堵上他的嘴。或给他个东西咬住。”凤药自己挣扎出一身汗,对着胭脂大喊。

    胭脂拉了件衣服一卷,塞入男人口中。

    男人睁大眼睛,双目没有焦距,瞪着屋顶,上身如濒死的动物扭曲着。

    凤药快脱力了,急眼道,“你死在那里了,过来一起按住他。”

    胭脂跑过去,口中说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呀。”

    最终眼一闭,不去看男人身体,用力按住男人靠边的腿。

    两人一齐发力,这才将将按下来。

    青连还是给踹了一脚,力道极大倒在地上,他一直举着那把刀,怕被污染了,自己摔得不轻。

    “贼厮鸟,真不好惹,都快死了,还这么凶。”

    他拿起刀,开始刮流黄水的地方。

    那里全是腐坏的肉与脓血。

    不管男人怎么呜咽、颤抖,他下手毫不留情,口中骂骂咧咧。

    直到开始见红,方拿出另一种药粉,厚厚铺洒在伤处,那里已成了一个大血洞。

    “这个药去腐生肌,很快会长新肉,不过,每六个时辰需洒新药,若有黑血,得清洗干净,若无黑血,直接洒上即可。”

    “对了,清洗的时候也会很疼,我留了大瓶清洗的药水在此。”

    他将药瓶与药方放在桌上。

    “生肌之药的配方,是我自创秘方,若有坏死的地方哪怕要截肢,也可一试。”他轻描淡写,却自信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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