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了,若官府不出手,老百姓就会去抢有粮的人家。那边宅子的地窖虽建得隐秘,却也不是特别为藏东西建的,总能找到。”

    “我有两个办法。”

    凤药来找大公子时已想好了,大公子手中没兵,家丁有限。

    前车之鉴,就算能将粮安全带回常家,也瞒不过那么多双眼睛。

    现在这些粮不是救命,是要命,不敢给人知道。

    她想着,那宅子也不豪华,加上走得急,没收拾,镇上很多宅子都空了,并不会太显眼。

    就唱出空城计,将家什砸烂,做成久没人住的样子。

    常家若有粮食告急之日,使心腹夜里去取便是了。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求金玉郎,他定有办法把粮食运走。

    但她不愿这么做。

    一来不想再欠他更多人情,二来也怕给他添麻烦。

    他位高权重,仇家又多,他本就是一些人的眼中钉,自己不能再为这些事烦劳他。

    其实,她这次真的高估了金玉郎。

    抢粮的事第二天就传到玉郎耳朵里。

    他想骂薛青连,凤药糊涂是可以原谅的,青连却不能。

    那么一车粮食大摇大摆运过去,注定落不到地主手里。

    不想亏了地主,找几人,一人带个两袋粮,用破衣服掩盖一下,人不知鬼不觉送去就好。

    要按玉郎的意思,给几斗粮,意思意思把地皮接过来就好。

    换成金玉郎自己去交易,一斗粮就能换块地皮。

    金直使从没那么多善心布施。

    论起结局倒是金玉郎能救地主,凤药与青连想救地主却害了他。

    善良就一定有好结果?心狠一定有坏结局?

    对粮食的事,金玉郎也愁,他只能保住自己影卫吃喝。

    官中拨的粮已经开始掺沙子了,好在他消息灵,早就预料了形势,提前在景阳村为影卫储备了粮食。

    他的营地重兵把守,倒不担心有人抢。

    但悄声无息偷运几十车粮,瞒过所有人耳目他也做不到。

    景阳村周围布的就有西监御司的眼线,私贩粮食这条罪名他背不起。

    好在,收编野人沟是私底下上报给皇上,算是为皇上囤的私兵。

    这些兵平时就做村民装扮,分拨在背山校场练兵。

    金玉郎提前估计了形式,让这些人垦了地,种些菜。目前将将顾得住自身。

    常牧之和凤药去了次青石镇,在镇上遇到大牛,他拿个碗正挨家讨饭。

    见了凤药,大牛眼睛一亮,走过去问,“凤药妹妹,你怎么来了。”

    “取点东西,这里没饭吃,胭脂姐姐回府去了。”

    常牧之留下雨墨暂时看守房子,门从外头锁上。

    屋里也按两人之前说的,将家什都砸坏,留了一小间厢房给雨墨住。

    那间房虽小,床身后有一凹槽,刚能藏一人,万一生变,雨墨可躲进去保命。

    回去的路上,凤药和常牧之商量,这件事可否只限于他二人知道,别告诉任何人,包括老爷、夫人。

    牧之很放松,问她,“我也这么想。你倒怎么能想得到,我一直以为让女人保密是件很难的事。”

    “可能因为传播秘密的女人不知道,不保密就得丢了命。”

    “我存粮时没想这么多,现下看来,不多日,咱们家得接济二爷三爷家了。”

    凤药听说三房的新夫人焦头烂额拿着先夫人的陪嫁高价采买粮食。

    现在粮食有市无价,粮商都没办法。

    所有人都陷入了饿肚子的惊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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