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见过那两个公子,不知哪位是凤药良配。

    总之哪个都在天上,他自己是个俗之又俗的蠢物罢了。

    王寡妇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馍递给大牛,“讨了一天,啥也没讨到吧。”

    大牛饿了好些天了,看到馒头,想有点骨气推开。

    那只伸过去的手却不听使唤拿住了馍馍,大口大口吃起来。

    王寡妇拿他破碗舀碗水给他,“你慢点吃吧。我且有话问你。”

    “你见过那丫头回镇上没有?”

    大牛两口吃光馍馍,抹抹嘴,点点头,他心里难受也是因为上次在街上见了凤药,对方对自己带搭不理。

    “这两天又来了没有?”王寡妇心中有了几分成算,又问。

    大牛摇头说,“没见她来,不过倒见她家买下的那房子常有人出入,说是租给了在此盖房子的管事。”

    “昨天还见有个蓝顶车来过。”

    大牛当时在那讨饭,那边因为盖房管饭,有时能讨到馍馍。

    盖房的地方离凤药买下的房子只十几步远。

    蓝顶车很怪,直赶进院子,车子一进去,还把院门关上了。

    车里坐着谁他就不得而知了。

    “你盯好,记下来车子来的次数和时间,我下次回来还给你带吃的。”王寡妇叮嘱他。

    她心里有了计划,她还不知道私藏粮食现下是犯罪,粮食一事只能用来挑拨三房和大房的关系。

    但她知道世家小姐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

    她手中握着重要消息——常家大小姐早不清白了。

    到时候放出来,必定要毁了常家名声,常家一族女孩子都得受连累。

    云之小姐的清白就是被她儿子亲手毁掉的,虽没失身,只被她儿子看过,却已不贞了。

    她咬牙想着,王二多半死了,说出去也不能再把他儿子找出来鞭尸,此举就当报仇。

    只是,需要耐心等个时机。

    大牛记住王寡妇的话,他不是为了报复。

    他很想再看看凤药,若对方果然活得风生水起,他就死心。

    蓝棚车又来时,过了已有五天,他追在车后头壮着胆子喊了声,“凤药妹妹。”

    车子缓下来,一人挑起帘子,并不是凤药,是胭脂。

    上次凤药从窗帘后头看到大牛,见对方落魄,她本想帮一把,可是自己做的事机密,不能随便出头。

    第二次,她托胭脂过来,她不想再和牧之一道处于狭窄的空间内。

    “是大牛兄弟,这里是我的住处,凤药怎么会来?我来收租的。”胭脂笑盈盈地上下打量大牛。

    她看到对方如今落魄的样子,心里只觉出口恶气。

    当日他多嘴一句,导致小姐受辱,成了洗不掉的污点,回了府也没了往日欢颜,她与凤药经历许多磨难由此而起。

    加上她自己的亲身经历,对此种事深恶痛绝,格外厌憎大牛。

    凤药托她带些吃的给大牛,她不情愿,凤药说,“他一个穷途末路之人,何必再计较。”

    她口中答应,却并没有拿。她心里恨!

    每一口吃的,都是她与凤药冒着危险赚来的银子,存下的粮食,绝不能给仇人。

    她这人,帮过她的不敢忘,结过仇的也绝不会轻易放手。

    大牛受不了她的目光,一向有些害怕她,结结巴巴询问凤药过得好不好。

    胭脂笑道,“你看我就知道她好不好,她那么聪明的姑娘,只会比我更好。”

    临进门,她又回头补一句,“特别好也谈不上,不用讨饭吧。”

    大牛愣愣站在原地,面红耳赤,手上用力,生生折断了掌心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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