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从前在青石镇,你向来扮做男子?”

    凤药知道这事瞒不住,点头老实说,“是。”

    “奴婢还开了羊汤馆,因小姐在二进院从不下楼,所以奴婢险些累死。”

    云之点头叹息,“是我连累了你。”

    “小姐千金之体,落了难也尊贵。算不上连累。”

    “那好,对赌之日,你扮作本王伴当陪本王去看比赛。”

    “本王就大大方方输给四哥。”

    凤药看向云之,见她点头,便提醒,“也别太草率,拿出王府该有的水平。”

    六爷再次感慨,是凡皇帝都不喜欢被人猜到心思,凤药是太机灵了。

    比赛那天,凤药穿着豆青天丝锦袍,千层底京靴,头发全部束起,戴着根天青缎精绣玉抹额。

    一双眼睛格外灵动,越发显得英姿勃勃,骑着玉郎那匹黑马,真真富贵大家的俊俏公子。

    与盛装的王爷并行,惹得街头众人纷纷驻足。

    “小丫头骑术不错嘛。”

    “王爷过奖,粗使下人哪个不会骑马,关键时还能逃命。”

    “丫头们会骑马的不多。”

    凤药看他一眼回说,“我是被官府悬赏缉拿过的丫头。”

    说得六贤王一笑。

    去了四爷府的校场,场地不算大,周围摆着一层层看台。

    凤药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牧之,他现在名义上是四皇子门客。

    但让她意外的是看到了玉郎。

    他戴着黑色云纹胸甲和肩甲,还戴了深红的护臂甲,腰上挎着剑。

    面上扣着半具“遮面”,挡住自鼻子以下的部分。

    但那双深邃的眼睛还是让凤药一眼便认出他。

    玉郎也认出凤药,细细打量她一番后微微颔首。

    在人群中她看到好几个同玉郎打扮一样的人。

    六王顺着凤药的目光看去,告诉她,“那是四哥挑出的顶尖高手。”

    “待会儿咱们的人就和他们对阵。”

    凤药啧啧称奇,“看起来都好厉害的样子,说不定用田忌赛马也胜不了。”

    六皇子和相熟的人打招呼一边对凤药低语,“你也太小看本王了,虽比不过四哥,手里也有几个使得上的人。未必胜他不过。”

    凤药一直小心比六王慢半个身,以他为先。

    他侧目看凤药一眼,“出来了就不必这么拘束。”

    凤药口称不敢,仍远着他。

    此时场上来了三名身穿金甲的男人。

    全场哗然。

    四皇子的战士穿的是黑甲,共六名。

    凤药看看六皇子,他头也不回挥下手。

    只见一名远远跟在身后的男人微躬身,去了场外。

    不多时他带着六名穿铜甲的男子。

    凤药时不时用眼角余光扫视金玉郎。

    一直淡然的玉郎却像盯上兔子的鹰,兴奋而锐利的目光看着一个金甲人。

    “呀。”凤药叫了一声,她意识到自己计划的缺陷。

    六爷接话问,“怎么了?”

    “田忌赛马之计有个漏洞。”她抑着脸,是玉郎的目光提醒了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金玉郎盯上那名金甲人,但若他只想与之对战,必定不管哪个上场,他都不应战,只等此金甲人。

    也就是说,上场的顺序若非事先定好,此计流产。

    看大家模样,每个人打扮得分不出谁是谁,金甲人与黑甲人都戴着头甲,蒙了面。

    她肯定地说,“必定不按顺序随机上场。”

    六爷肯定说是按顺序的,这是规则,出场武士不必挂名但戴了号牌。

    凤药眼见那名金甲兵感受到玉郎目光,绕过众人躲开了他。

    玉郎眉眼结霜,找个地方默默坐下,从腰间抽出佩剑认真擦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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