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她喝问,走去打开门。
“六王爷。”
门外青石台阶上,六王身着银灰掐丝金线勾如意纹常服,腰整宽边同色腰带,一双眼睛如寒星,举头望着天上月。
“才送了客,有些酒沉,在院子里散散,就走到你这儿了。”
“陪本王走走?”
凤药行个万福,低头道,“本不当辞,可凤药身体有些不适,请王爷叫夫人相陪。”
“你怕我。”他向前走了一步,凤药没有后退,口中道,“王爷待人宽和,凤药并没害怕。”
他伸手在她肩膀上摸了一把,“穿得太单薄,去拿上大氅陪本王散步。”
“王爷何必强人所难。”
凤药突然抬头看着李琮脸上毫无笑意,“王爷,小姐所钟爱的东西,凤药不会多看一眼,请王爷自便。”
说完又行一礼,要走,李琮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强硬地说,“若是本王命你相陪呢?”
“恐怕王爷不能相强,凤药即便是奴才也是常家出来的人,不是王爷的奴才。”
她用力将手臂抽出来,将李琮晾在外面,自己回房去了。
李琮身为皇子,又有一副好皮囊,享受的从来都是女子的倾慕,从未碰到硬钉子。
就算常瑶,初遇时冷淡,下了帖子请,一样乖乖去了。这种行为就是一种默许。
他不信有女人能真心讨厌自己,或真能拒绝得了自己。
软的不行,略略用强,大多数女人就会从了。
他看着凤药的房间,里面的灯熄灭了,他这才悻悻离开。
常瑶不甘心,她不相信这么严重的事王爷查都不查就信了秦凤药的话。
更气的是,好好关在柴房里的证人,一夜之间在守门人眼皮子底下消失无踪,死在城中的小河渠里。
肚子里的胎儿越发沉重,晚上她常常因为喘不过气而睡不安稳。
连日生了气,这天她更没了困意,便在院子里溜达。
只觉自己的院子小里小气,不够宽敞雅致,用的物件同微蓝院更不能比。
在常家自己就处处“次一等”,来到王府仍是如此。
她只觉得心里憋屈得要炸开似的,不知不觉走出院子,到处转悠。
当她看到李琮拉扯凤药时,心里先是一惊,接着便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怪不得李琮事事向着云之,原是看上了她的丫头。
凤药这两年出落得越发高挑,虽不是顶级姿色,却有种寻常女子没有的明朗,看到她就像看到艳阳天。
王爷腻了温柔小意?端庄大气?想换换口味不成?
她心里只觉得好笑,云之啊云之,等你知道你的侍女与自己夫君勾搭到一起时,看你是什么表情。
院子里不知何时开始传了流言,说王爷与内宅管家有私情。
等传到云之耳朵里时已经难听得不成话了。
她初是不信,来请安的姨娘却说有人亲见夜里王爷去凤药房里寻她。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能有什么事。
还说连订情物都有的,是珍宝斋的头面,让小丫头放在凤药房里。
云之起了疑心,难道凤药真有此意?
那她也该先来和自己说一声,出嫁前母亲暗示过想把凤药许给哥哥。
她问过母亲在意不在意凤药出身,母亲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凤药当得起世家主母职责。
她心内烦躁,李琮心情好的时候,可说是个十全十美的郎君。
温柔细心,会帮她挑选衣服,给她画眉,甚至吃饭时会夹了小菜送到她口中,羞得她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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