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美好必须被牺牲。

    直到那天,他亲眼看着她,手刃敌人。从被人攻击而不愿舍弃敌人性命,到不眨眼地将短剑送入敌人心脏,他的小姑娘长大了。

    他用尽了所有力气,握紧了拳头才忍住没去亲吻她的嘴唇。

    他已没了这个资格,不必耽误她。

    可是她就是牢牢攀在他心尖上不肯离去。他怎么做也赶不走她。

    那张画像,他亲手画就,数次想烧了,火盆烧得旺盛,画放在火上却松不开手。

    同样的大氅他有十二件,她穿过的那件被他收起来。

    上面沾染的花香气已经散得几乎闻不到了。

    只需她活着,他在暗处看着她就好。

    这一生,就好了。

    如今她选了她的路,他要带着她在修罗场上打个滚再让她进那吃人的场所。

    他要保证她最大程度能护好她自己。

    香烧至一半,他收回思绪,问梅绿,“还有一半香。”

    蒙面人拿着烧红的烙铁和先前那把锋利的小刀,站在她旁边,等着示下。

    梅绿眼泪流得好像要流干身上的水份似的,那人先给她止了痛。

    她的精神出现一片空白,身体轻盈地像飞上云端。

    “第二次,早晚要说不如早说,我的拷问没人能坚持住。”

    金玉郎不紧不慢说着,“我不爱看这种画面,不如你说了我们都解脱。”

    “我不会杀你,不过你既然来了一次,残疾是逃不掉的结果。”

    梅绿开始哭喊,声嘶力竭,“不是我不说,你惹不起的。”

    蒙面人上前,蹲下身除掉梅绿夫人鞋袜,只用小刀轻轻在脚后一划,便上了止痛药。

    她没任何不适的感觉,只觉得脚上微微一凉,低下头却看到一股血像小溪一样从脚下蜿蜒流出。

    这种恐惧比之从前的疼痛还盛,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在不停流血。

    只看到那血液在椅子前汇成一滩,还在不停扩大。

    她用力勾头去看,她的脚被捆在椅腿上,根本看不到血流出的伤处。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魔鬼你是谁。”

    更可怖的是那黑衣人走到另一只脚边,已经除了那只脚的鞋袜。

    “我说,我说,停下。”梅绿狂喊着,崩溃得说不成话。

    黑衣人动作停了下,像在等她,她不敢停顿,打着嗝说,“四皇子有个外宅,里面高手如云,里面有个地牢,阿芒被关在那里,不过恐怕已经活不成了。”

    “百官行止在哪?”

    梅绿瞪大眼睛,她此时突然明白,这人不是为了阿芒,而是想要那本“证据”能证明四皇子心怀不轨的证据。

    她感觉自己已经活不久了,不说现在就得死,说了那人定要她死。

    “我只知道那册子每天换地方,谁送的,送到哪,只有四皇子一人知道,晚间传了信儿,才知道它会在哪。”

    “那妮子起了心意被发现了,四皇子起疑,亲自藏了,没人知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大宅里有佛堂,佛龛后头有密室,本来册子在那里,不信可以去查。我也只去过一次,那地方到处是暗哨和卫兵。”

    “我有脚怎么了?求求你快给我止血。”梅绿夫人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突然一个女声让梅绿一下止住了哭声,更大的恐惧漫上心头。

    “阿芒刚去你那里时,她是不是想做个粗使丫头还你买下她的银子。”

    梅绿夫人哆哆嗦嗦睁大眼睛向黑暗处看。

    此时的座椅上的人已换了。

    玉郎在捉到梅绿夫人,将她押到自己的密室中,凤药一直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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