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下被人抢了,他怒火中烧却无从下手。
报官就要上报损失,国库空虚,他父皇连寿诞都不愿操办,是贵妃与皇后坚持,甚至凑了私房为自己的夫君庆生。
他身为大儿子,私藏着国家一年岁入那么多的金银,怎么上报。
好在此处只是秘密基地其一,他不可能将所有财物集中在一个地方。
损失上百万两金银,如有人拿了他米锅里的米,留下空锅不算,还往里放了一坨屎。
他头一个怀疑金玉郎,怀疑他没死,向自己报复。
可金玉郎从掉下山崖,一直没找到尸首,也没露过面。
他放在金玉郎几处常在之地的细作汇报,并未见过其人出现。
原来,金玉郎各宅子,甚至东西两监都各有秘道。
此案,他只能秘密托付京兆府府尹暗中调查。
只是这些主事皆在长期尸位素餐,都混成了酒囊饭袋。
有点本事的各有主意,沾上夺嫡之嫌的事,都躲得远远的。
他打掉牙齿和血吞,若能找到线索,必要斩草除根,他要一寸寸撕碎对手,恨不能喝其血,断其骨方才解了胸中闷气。
胸口堵得他上不来气,又接人报告,欢喜楼主事,梅绿不见了。
一同不见的还有她房间里所有值钱的物件。
他只觉胸口剧痛,一股甜腥上涌,一张嘴喷出口血。
自手中有了权,他从未吃过这样的暗亏。
吐出口血,胸口瞬间畅快了些,他猜测必定是这娘们,被人拿了短处,背叛自己,卷了细软逃了。
他知会京兆府府尹,发布缉拿令,悬了巨额赏金拿人。
玉郎此时已在府中喝着凤药提前准备的热茶,小小斗室里升起火盆,烧着滚水,青连一脸严肃,凤药含着泪蹲在床边。
她在为青连打下手,为阿芒治伤。
阿芒伤得太重了,服下续命丹她终于睁开眼,意识也清醒过来。
青连暗自摇头,眼眶里蓄满眼泪,却不愿意当着阿芒掉下来。
阿芒想抬手为他擦泪,只动了动手指,“别哭啦薛公子,你哭得阿芒心碎了。”
青连咧嘴挤个笑,“我哪哭了,我是心疼你。”
阿芒眼睛一亮,“真的?”
青连用力点头,“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
阿芒哈哈一笑,摇头,“治不好了,我眼睁睁看着他切下我的脚了。”
“我还能做什么?”
“你仍然能做我们玉楼的大掌柜。”
凤药擦把脸,也笑着说,“阿芒,梅绿夫人已经给捉住,现在就在这宅子的地牢里。”
阿芒眼中闪出一丝快意,喘着气儿,断断续续道,“那真是好,让她看看我的模样,按着我的样子,给她个全套吧,来!趁着我还有力气,给我再服个丸药,吊口气,只要看着她难受,我这心头呀马上就爽快了,感觉又能活上几年。”
青连从自己荷包里拿出一粒金色丸药,放入阿芒口里,“慢慢含服,这药我只给自己配了几丸,极难得连老金我也没给,可觉得神清气爽些。”
阿芒笑着点头,“极好。”她仿佛精神也好了许多,示意将自己抱起。
凤药小心地将一张薄被盖住她残缺的身体。
她不只脚没了,手筋断掉,舌头也少了一小截,是被人盛怒之下剪掉,但只剪一半,因为怕她说不出话。
身上交错的新伤更是无断,断脚在地牢中没找到,怕是找到也接不上。
骨茬露在外面,没死于失血过多,是因为当时伤口有人处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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