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人,是你哥哥呀。云之姐姐。”

    她轻柔地抚着云之的面颊,“你与他生得真像。”

    云之心头一震,身子软下来,由着元仪像做梦般深情看着自己。

    元仪透过这双眼睛看到另一个男子。

    那个人,衣似苍山之雪,目如碧海而清,皎如秋月孤高。

    站在人群中也显得遥远凄冷。

    元仪第一次见他便是在瑶光池宴饮时。

    那一日——

    她仰慕地遥望牧之。

    云之正与李琮共乘画舫。

    常瑶穿着软底绣鞋,深一脚浅一脚,磨出水泡走出皇宫……

    命运早已安排好所有人的缘分。

    孽缘也好,福缘也罢,半分不由人。

    “曹家不许家族女子嫁入常家并非因为政见不合。”

    元仪玩弄着湿漉漉的头发向云之倾诉。

    “家族联姻迟早成为皇上的心病。”

    “文武联姻更是踩踏皇上底限。”

    “姐姐细想,文武不和,从何时起,为何而起?难道不是皇上刻意为之?”

    “一个小小女子的情爱,在家族利益面前算不得什么。”

    她靠在台阶上泼洒着水花。

    “我不在乎他心里喜欢谁,我喜欢他,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他去了南疆,我的心也死了,六王看起来也颇有君子之风,却没想到内里不是个男子汉。”

    她用嘲笑的口吻说。

    云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元仪。

    她自嘲一笑,“姐姐还不明白?我们的夫君是个内里软弱且没有底线的男人。”

    “不信,走着瞧。”

    她所说的话给出的消息太多,云之一时接受不了。

    元仪说话的模样显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她见云之半信半疑,“我们曹家最好的一点就是,兄弟姊妹众多,且关系融洽。”

    “女子虽不参政,却能从哥哥口中听说不少。”

    她从池中站起,“牧之回京时,望姐姐能带元仪一起探望,元仪便知足了。”

    曹家拒绝了六王爷,自己也不打算接这烫手山芋。

    五军都督府中尽有人才。

    他们打算挑选沉稳能干,且不参与党争的人员推举为中央军军尉掌管禁宫布防。

    “其实,不一定非要任用有军职的人来管理中央军。”

    二郎又点上一锅烟,这几日他接连熬夜,精神却还好。

    他心中早有不二人选。

    “只要这人忠于皇上,不结朋党,都可以保举。”

    “说的是,但咱们家还是别保文臣的好,皇上多疑,以为我们与文臣搅在一起那就不妙了。”

    “常家大爷老成可靠人品贵重,我心下很是佩服,他家牧之堪称国士。我心内属意于他的。”

    “二哥此言差矣。”

    “皇上绝对不会任用牧之,哪怕他没任何错处,常家处于鼎盛时期也不会授他权柄。”

    “哦?为何?”

    “帝王心术与你我不同。”三郎道,“牧之忠君爱国,但他有一条皇上不愿他有的品质。”

    二郎疑惑地看着弟弟。

    三郎带着惋惜与伤感道,“胆!”

    他摇摇头,“牧之若生于我曹家该多好,那是个帅才。”

    有学识、有见地、有忠心、有谋略、有胆量!

    这是二郎对牧之的评价。

    二郎深深吸了口烟,曹家常家政见不和已久。

    那都是两家韬晦之术罢了。

    文武对立,四大家族不和,皇上才放心。

    他们的皇上性子虽软弱,心眼子可不少。

    越是不中用的人,往往又很敏感、警觉。

    否刚不会看着儿子们斗得鸡飞狗跳,无心政务,他只作壁上观。

    牧之快到京郊的消息传遍皇城,修真殿也得了消息。

    公主一次次苦求侍卫帮她带话,求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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